从生死大仇到谈婚论嫁，仿佛在辰的嘴里是如此的自然。

他强大，而且自知，这一切都是强大的结果。

人们总是将山里人看得很神秘，但对于他们这些古老的家族而言，跟山里人有过很多次接触，所以哪怕是辰，在山里人看来，都已经属于天才的级别。

“辰瞳，算了吧。”林烺劝阻道，他们几个虽然是天才，可是和最顶尖的那一批相比，还是差了些什么。

这一点，从辰和辰瞳，他和王颖琦身上就能看出。

在所有人都苦苦探索着修炼一道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开始尝试创造功法了。

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赋，令人震撼。

辰家的辰，佛宗的十八，苗山的苗庆，特调局的王颖琦，世界上，总有一些高峰，令人难以逾越。

他们简简单单就做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做到的事情。

“你真不是人。”辰瞳红着眼睛，她漂亮而独立，眉宇间有一股侠义，短发不长，只是散落到肩膀处，腰间的一根红绳飘飞，那是当年那个小女孩送给她的，她一直戴在身上。

大雪里，兄妹二人对立，冷风将这一切凝固成一幅画。

没人出声打扰，当年的事情，是两人的心结，或者说，只是辰瞳的心结。

陆锋舔了舔有些冰冷的嘴唇，忽然从心底笑了，原来辰家还有人，对漫漫这么好，他心道，小丫头小时候应当是很快乐的。

“我是你兄长。”辰淡然道，“闹够了就回去，身为辰家子弟，不要这么大了还没责任感。”

“你也是她的兄长！”辰瞳怒喝道，她望着这个强大的男人，像是一道天幕，挡在了她人生道路上。

只有从他们这些大势力走出来的人才知道，辰很强，哪怕现在差王颖琦一丝，但未来谁都说不准。

“妖女，只是妖族借用我们人类的身体，本质上我们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辰道。

“你还抱过她，你还夸过她，你说她比我更像你的妹妹。”辰瞳双拳紧握。

“那是过去，而不是现在，你应当学学晚晴，聪慧而果决。”辰道。

虽然辰家很少人见过他，但他知道辰家所有人。

“你的血是冷的吗。”

“没人的血是冷的，妖族倒是会。”

“如今妖女再度出现，当年的你看错了，你难道还不认错！”辰瞳歇斯底里，风雪乱了她的秀发。

“我说过，我不会看错，佛宗也不会看错，小道门也不会，我们不会同时看错。”

“妖女必须死。”

“这是祖训，也是我们世世代代的责任，找到妖女，杀死妖女，组织妖族的入侵。”

“哪怕杀错了一个，一百个，一千个，但只要杀对一个妖女，那就值得了。”

陆锋第一次觉得，今年的冬天有些冷。

因为不仅仅是辰，面对这番话，十八、苗庆，以及林烺等人，都无比的赞同。

辰瞳眼眶通红，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身为辰家子弟，实在不该从你口中说出这些话，不过，你也没酿成大错，所以我会和长老院申请，让你回到辰家。”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建议，而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站了这么久，也该热热身体了。”忽然，一直沉默的苗庆，将目光看向了陆锋。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敌意，陆锋先是意外，可旋即却感受到了几道波动，于是便明白了。

对方不是不想对自己出手，而是觉得出手的时机不对。

因为没人。

现在，却有人来了。

山壁一处，怪石嶙峋，一道瀑布从高处不断落入底下，水流湍急，飞溅起一朵朵水花。

而此时，在那水花之上，却出现了一位老者。

老者放了几条虫子到瀑布里，而后眯起眼睛，像是在打盹，但不远处的陆锋几人，全身毛骨悚然。

“苗山的苗岳长老……”十八抖了抖身体，啧啧两声，只是眼中终究还是有恭敬。

天地限制，这些老怪物们不知道停留在这个境界多久了，比之特调局的大宗师可怕了数倍。

“苗兄，你真要和我打？”陆锋问道，“还是，你的长辈和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