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媚跟任佳妮交换了眼神,把客服叫过来,给她们办理预约。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确实有点惊悚。
忙完已经差不多中午,韩明媚收到严明发来的短信,见面的地方定在铂爵酒店二楼的咖啡厅。
严明平时挺抠门的一个人,交往的时候基本都花韩明媚的钱,美其名曰他的钱要存起来结婚用。他们日常约会什么的,都是韩明媚挑地方。
过节他也基本不送礼物,说老夫老妻了没必要搞那一套。
也从来不会请她去人均超过一百的餐厅吃饭,分手后反倒大方起来了。
铂爵酒店的咖啡厅,人均200多,卖就是环境没别的。
停车下去,庄律师也正好到。
韩明媚和任佳妮上前打了招呼,彼此交换了下意见,定下最低的赔偿金额,是那几天娇颜损失的总数,一共60多万。
严明先到,站起来看到韩明媚不光自己来,还带了任佳妮和律师,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看。
严羽取保候审这段时间,天天在家闹,他爸被气得差点进医院,她妈也心力憔悴。
他实在没办法,才决定找韩明媚谈和解。
没想到,她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给。
“这位是娇颜的法律顾问,庄律师。”韩明媚冷淡的给他们作了介绍,泰然落座。
任佳妮略略颔首,也跟着坐下。
严明咬了咬牙,也坐下来,“一千万的赔偿我们拿不出这么多,而且这个金额太夸张了,我也咨询过律师。”
韩明媚勾了下嘴角,招手叫来服务生,“来三杯咖啡,单独记账。”
服务生瞥了眼严明见他不做声,微笑退下。
“你们的承受能力不在考虑范围,这个额度是有法律法规支持的。”庄律师推了下眼镜,慢条斯理的给他解释法律条文。
严明黑着张脸,不耐烦打断庄律师的长篇大论,“我们最多只能赔偿十万。”
庄律师也不生气,笑了笑淡淡反问,“十万?”
“十万,多一毛都不会赔。”严明梗着脖子,两侧太阳穴鼓起吓人的筋脉,“你们能接受就谈,不接受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韩明媚歪在椅子里,懒洋洋的看着他,没吭声。
任佳妮也不出声,不过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鄙夷。民事赔偿针对的是严羽,严羽没钱,她们不是没想过一分钱赔偿都拿不到的情况。
只要严明和他爸妈觉得,把严羽丢到牢里关几年没问题,她们也没问题的。
严明的这个态度哪里有谈的样子,分明是在命令。
“那这样就只能上法院了。”庄律师好声好气的保持微笑,“针对这类案件,赔偿不到位,检方会在量刑上考虑。”
严明眯起眼,死死的盯着韩明媚,只觉得满腔的怒火已经逼近爆发的临界点,压都压不下去。
换个人他都没这么愤怒,他们交往了整整五年!
“小姐,你们的咖啡。”服务生送了咖啡过来,恭敬后退。
韩明媚慢慢坐直起来,坦然无惧的跟严明对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该怪的人是严羽,违法的事是她做的,我从头到尾都没逼她。”
严明咬着牙愤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韩明媚无语摊手。
果然是一家人,违法犯错的人是严羽,到头来她这个受害者反倒成了恶人。
“还有几天就开庭了,到时候法院看法院怎么判吧。”庄律师也站起来,表示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韩明媚和任佳妮起身送他。
“幸亏你及时分手。”任佳妮重重靠向椅背,嫌弃撇嘴,“以前是真没发现,严明这人这么拎不清。”
韩明媚失笑,“他不是拎不清,对他来说严羽是家人,我不过是个外人,委屈就委屈了呗又不会死人。”
任佳妮拍了下她的肩膀,一脸同情的表情。
往事不堪回首。
下午,相关部门组成的检查队进入娇颜,针对定价、服务、卫生、消防等等各方面进行检查。
韩明媚和任佳妮绷紧了神经陪着。
卫生、消防、行医资格等等的检查完毕,检查组针对价格提出疑问,纷纷表示价格太高了。
韩明媚早有准备,给出公立医院的部分项目收费标准,同时出示了娇颜的进货单。
早上,检查组去了别的整形医院,居然要求隆鼻的价格不得超过五千,分明是来搞笑的。
娇颜的定价本来就不高,五千是肯定做不了的。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检查组什么也没说,拿走了报价单离开娇颜去下一家。
“我怎么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任佳妮擦了把汗,眉头深深拧起,“早上好几家都被勒令关门整顿了,还要求降价。”
韩明媚也担心,又搞不懂检查组是什么意思,按说要整改要降价,应该是当场就说了的。
“我打电话给我爸,让他帮打听一下。”任佳妮吐出口气,掏出手机给她爸打过去。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这么吊着真的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