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凌恒对这光特别敏感,不动声色的推着轮椅退后了许多。
婉兮不明,“金牒是很贵重的东西吗?”
“以此人的身份来看,金牒多半是鎏金的,所以并不值钱。”
吴有匪盯着棺材里的随葬品,仔细解释了一番有关于吴家金牒的作用。
随吴家死后之人下葬的金牒,不仅仅只有一种材质。
有玉石做的、纯金打造的、鎏金打造的。
具体用什么材料,得根据身份和财力决定。
像吴军阀这样的身份,死后肯定是上等的翡翠玉。
他身边的副官多年追随,立下汗马功劳,最少也是个纯金打造的金牒。
婉兮问道:“那怎么只有他本应抱在怀里的金牒不见了?”
“可能是因为……那东西于普通人自是随葬品更加珍贵,可于他定是金牒更加重要。”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难道说金牒记载的,是他的生平吗?”婉兮想着那东西并不值钱,可是对于棺材里的人来说很重要。
莫过于证明他,一生存在的东西。
人死后便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历史上的大人物才有史书记载。
证明他们来过!
而普通的凡夫俗子,也只能将生平刻在墓碑上。
吴有匪很欣赏婉兮的机敏聪慧,淡笑道:“若他是军人的话,除了生平,应该还有战功。”
自吴军阀起事,吴家中从军之人便比比皆是。
跟着吴军阀南征北战,多数战功赫赫。
若死后平平淡淡的埋了,所有的一切都得归于尘土。
对于军中士气,很是不利。
就定下一切军功卓绝的将领,生平军功记载在金牒之上,带入土的规定。
如此一来,死后有了交代。
战场上便多出了许多,不怕死的忠义之士。
为的就是在入土时,金牒上所书写的内容能记下一生的辉煌。
“也许金牒,是被它自己带走的吧。”婉兮一听金牒对亡者的重要性,大胆猜测道。
吴有匪的副官越听越糊涂,“被它自己带走?总不能是诈尸了吧!”
吴有匪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话。
副官似明白了什么,住嘴不说话了。
“本来这座坟主人的身份,可以通过墓碑来判定,可惜啊……”吴有匪摸着被劈的四分五裂的墓碑,表情有些惋惜。
墓碑都被劈烂了,上面贴的照片也糊了。
加上这坟头,有些年头了。
他们几个太过年轻,都不认得。
不找军中认识的老人多的人问一问,恐怕很难搞清楚他的身份。
“好端端的,你们怎么把棺材打开了,呕——”
孙家小姐走了一大段路,脸色颇有些苍白。
见到棺材被打开,恶臭扑鼻。
禁不住捂住了嘴唇,连番干呕。
她的丫鬟连忙给她喂水喝,轻拍她的脊背顺气,“小姐,小姐,没事吧?”
“没事,扶好我。”孙家小姐站稳之后,喘了两口气,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吴有匪,你们吴家祭祖,还带开棺材啊?”
“我没让你来。”吴有匪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
只有对孙家小姐,冷淡的像个陌生人。
孙家小姐的手握成了拳头,“难道我作为吴家长媳,不该跟着祭祖吗?”
她的确是自己跟来的,因为吴家祭祖的事并未通知她。
是见府中的下人,在准备祭祖的东西。
才知道祭祖的事,提出要来一道祭祖。
吴有匪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决意要跟来。
就让她跟着,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姑爷,你这样和小姐说话太过分了。”丫鬟替孙家小姐打抱不平。
吴有匪大体也是觉得,自己话说的过分了。
有心想要弥补,温笑的用帕子给孙家小姐擦汗,“我只是心疼你的身体,这山路陡峭,你又晕车。”
“你……把我当成累赘了?”她凝视着吴有匪。
吴有匪与她对视了一眼,道:“你又不是三弟妹,何故逞强,和以前一样在家绣花不好吗?”
“在你眼中,我还比不过她吗?”孙家小姐知道婉兮出身贫贱,和她又无深交。
只当她是个村姑,骨子里是看不起她的。
婉兮突然那被提到,惊了一跳。
大哥大嫂吵架,怎的带上了自己啊!
真是躺着也中枪!
吴凌恒冷不防道:“你哪里都比不过我的婉兮。”
“吴凌恒!你!!”孙家小姐心高气傲,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吴凌恒眼神清冷,“怎么?要抬出自己的家世,来给自己撑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