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是那潺潺的山泉--
早上醒来后,宋楚词耳边好像还回荡着这首《天竺少女》的歌声。
这种莫名其妙的错觉,让她怀疑昨晚听到的歌声,是真实的。
是谁在唱歌?
慢说那时候已经是午夜之后了,没有谁会那个时间段歌唱,就算是有人唱,可也得有那样的姣美歌喉才行呀。
劳拉?
得了吧,她一个外国人,能够把汉语说清楚就已经很不错了,就别提唱歌了。
陆宁?
笑话,他要是能唱出那么好听的歌,估计杀猪的声音,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了。
只能是妈妈陈婉约了。
可在宋楚词的印象中,母亲的懦弱性格,就已经决定无论她做什么都放不开,几年前曾经听她唱过一次,不过声音好像蚊子哼哼还在其次,关键是跑调跑的,很对不起她的娇媚形象。
宋楚词唱歌倒是很好听,有几分专业歌手的风采,可她怎么会半夜爬起来唱歌?
她又没有梦游症。
幻听,绝对是幻听,或者说在做梦--想到这儿时,宋楚词才又蓦然想起,睡梦中好像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轻纱舞衣,大红绣花鞋的女人,树袋熊般的缠在陆宁身上,走出了卧室。
做梦啦,绝对是做梦啦。
哪儿有那么妖媚的女人缠着陆宁?
还那么不要脸的光着身子,穿着刺眼的大红色绣花鞋!
做这个梦,就是因为听郭易行说的那个有关绣花鞋的传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难道说,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其实就是绣花鞋的真正主人?
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了,娇媚的身躯,也已经化成了一具白骨,却莫名其妙跟宋楚词的心灵想通,这才出现在了她的梦中?
宋楚词越想越头疼,用力甩了下头后,看向了窗口。
初冬早上太阳发出的金灿灿光芒,给宋楚词增加了足够的阳气,那种想到梦中诡异一切的心悸感,荡然无存。
梦境再可怕,再诡异,一旦醒来后,都会变成神马浮云,不足为虑。
能让人犯愁的,永远都是现实中的事。
比方把陆宁看成是丈夫的陈婉约,郭易行的要求等等--宋楚词轻轻叹了口气,抬脚下了地时,才发现母亲早就不在了。
陆宁也不在,梳妆台上倒是还有一滩恶心的口水,这肯定是陆宁那家伙趴在上面睡觉时,才留下来的吧?
做了个可爱的干呕动作后,宋楚词找到纸巾擦干桌子,趿拉着高跟塑料拖鞋,走出了卧室,向客厅内看去。
穿着一身浅色家居服的陈婉约,腰里围着围裙,正端着托盘从厨房内走出来。
透过门窗玻璃,能看到劳拉就站在窗前,脸上带着酷酷的神色,到背着双手看着金色太阳,好像在参悟某种高深内功,又像不屑看正在做广播体操的陆某人。
宋楚词承认,小学生做广播体操时,动作虽然不规范,但却很好看,毕竟那是最适合小孩子的。
陆宁做操时的动作,倒是很规范,有板有眼的,就是给人一种明显的白痴错觉。
看着那家伙一本正经的做操,宋楚词嘴角浮上一抹轻柔的笑意。
忽然间,她感觉到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以后每天早上醒来后,就能看到这一幕,那该多好?
当然了,陆宁得心甘情愿的给她当继父才行。
虽说那样有些丢人,可这有什么呢,只要母亲幸福就行。
她有这种清晰的幸福感,是因为觉得一个家庭,必须得有个男人才行。
宋楚词虽然恨死了宋天问,但不得不承认:一个完整的家庭,是不能没有男人的,无论这个男人是什么德性。
“楚词,你醒了?”
就在宋楚词盯着外面做操的陆宁发呆时,陈婉约看到了她。
“啊,睡过头了。”
宋楚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快步走到了客厅内,上下打量着陈婉约:“妈,我怎么发现你比以前还要漂亮了呢?”
“什么呀,都老太婆了。”
陈婉约秀面上立即浮上一抹淡红,下意识的瞥了眼外面的陆宁。
“真得哎,怎么说呢,就像刚被雨水滋润过的花儿那样。”
宋楚词笑嘻嘻的说到这儿时,心中却猛地一揪:吓,昨晚,他们不会真发生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了吧?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敢开妈妈玩笑了?”
陈婉约俏脸更红,抬手在女儿肋下拧了一把:“快去洗漱一下,喊你爸来吃饭。”
“哦。”
宋楚词眼角抽了下,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陆先生在那棵石榴树下,卖力的做着第八遍广播体操时,宋楚词走出了客厅:“唉,那个谁,吃早饭了。”
“等我做完这一遍,啥事也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陆宁动作不停,继续弯腰伸手。
宋楚词走过来,看了眼慢慢向别墅门口遛达过去的劳拉,小声问:“昨晚在我睡着后,你都做什么了?”
陆宁抬起头:“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