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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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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解太后心结者,也只有先生了。皇上,什么时间去?”凌肃问道。

“就现在!刻不容缓!”景帝担心窦太后安危:“太后年事已高,若是再这般不吃不喝,指不定出什么事。”

景帝叫春陀弄来一套寻常衣衫,除下皇袍,穿在身上。身着绸衣,头戴幞头,活脱一富家翁,这才快步出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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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虏侯府,周亚夫急匆匆而来,给许茹迎个正着。

“你急急匆匆把我唤来,有何事?”周亚夫一见面便问。

许茹一脸的欢悦之色,笑嘻嘻的道:“没事就不能找你来么?”

“你真是,没事你还找我来?我可忙着呢!”周亚夫有些没好气。收百越之期已经定下来了,周亚夫这个太尉的事务就多了去了,调集粮草,搜集船只,军务缠身,难有片刻之暇。

“你们两父子,一个二个的,眼里只有你们的大事正事,就没有家事。”许茹有些不高兴了:“你要是不乐意,就回去吧。我去找阳儿说。”

“还找阳儿呢!说吧!”周亚夫真的没好气了。

“你到房里,这里哪是说话的地方。”许茹把周亚夫让进屋里,关上门,端来一杯茶水,放到周亚夫面前:“找你来,是商议一下阳儿的亲事。”

“亲事?阳儿还有亲事?”周亚夫听得不明所以:“不是早就订亲了吗?”

“是这样的。”许茹把张灵儿相思成灾的事儿一说。

“灵儿她……”周亚夫的嘴巴张大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愣了一阵,这才道:“不行,不行!公主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你千万别说出去。我去给张不疑那老东西说,要他好好劲劲灵儿便是。”

“你把公主想成什么人了?”许茹有些没好气的道:“公主知书识礼,贤惠过人,哪会计较这些。没给你说,公主已经去过张家了……”

“你胡闹!”周亚夫急了。这事能让公主知道吗?更别说,南宫公主还去了张家,那还不闹出大事来。

“你急什么急?”许茹很没好气的白了周亚夫一眼:“公主和灵儿好得跟亲姐妹似的,我看着都眼热。”

“呼!”周亚夫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笑容道:“那就好!那就好!担心死我了!”

“好的还在后头呢!”许茹调笑一句道:“公主说了,她要玉成阳儿和灵儿姑娘的亲事。你就有两个儿媳妇了,你说好不好?”

“两个媳妇?”周亚夫摸摸脸蛋:“好!好好!可是,公主下嫁,阳儿不能纳妾呀。皇上会允吗?”

“这事,公主说了,找到机会,面禀皇上,求皇上准允。”许茹笑得鼻子眼睛作了一家人:“多好的公主,还没有嫁过来,就为阳儿着想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呵呵!”周亚夫也有这心思,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嘴角的纹路格外清晰。

“张家破败,灵儿姑娘跟着吃苦,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许茹笑容更多几分:“我是想,在城里盘下一座院子,让张家搬到城里来住。”

“嗯!”周亚夫点头赞成道:“以前,我就有这心思,可是,张不疑那老东西不准。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怎么想的,竟然宁愿在城外做一庄户人家,也不愿进城。这下好了,有了灵儿这事,老东西要是还想拒绝,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说,盘在哪里好?”许茹征询周亚夫的意见。

“不能太远。张不疑那老东西每天都得去清明门当值,若是太远了,他跑来跑去,不方便。就在清明门附近,找一座宅院买下来。”周亚夫浓眉一拧道:“我现在就去给张不疑说。”

“急什么?”许茹忙拉住:“我们先把宅院看好了,再去给他说也不迟。”

“那现在就去看宅院!”周亚夫比谁都心急。拉着许茹,赶去清明门附近找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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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门附近,有不少院落。一座不大的院落,只有数间房屋,几个身材高大,气度不凡的人进入了院落。

正是景帝、凌肃和春陀,还有几个心腹侍卫。

“皇上,请!”凌肃侧身相请。

“呼!”景帝很是激动,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这才随着凌肃,进了前堂。

一进前堂,只见一个青衣人,方脸膛,眼睛明亮,脸颊上有着奇异的光辉,颏下一部长须,一身的飘然出尘之意,让人一见便生好感。

“弟子刘启拜见先生。”景帝快步上前,冲青衣人施礼。竟是执以弟子之礼,若是有人看见,一定会惊讶不已。

青衣人躬身回礼,也是恭敬。明亮的眼睛不住打量景帝,眼里的泪水不住滚来滚去,。景帝也是打量着他,眼里噙着泪水,两人相互凝视,却是久久没有说话。

“刘启对不住先生!”景帝向青衣人请罪:“先生为了安汉家天下,不顾身家性命,力主削藩。先生之父阻止先生不得,投河自尽。刘濞以清君侧蛊惑天下,朕误听袁盎之言,差点铸成大错,刘启向先生请罪!”

“皇上,过去的事,何必再提。”青人忙扶住景帝,脸上带着笑容道:“多年不见,皇上的帝王心术越来越厉害了。皇上请坐!”

“先生请!”景帝很是恭敬。

两人坐了下来,景帝马上就问道:“先生过得可好?”

“蒙皇上问起,过得还不错!”青衣人一笑,仿佛一缕清风般拂过,让人身心一轻:“昔年在朝中为官,整日里只知国事,却不知山野中自有无上乐趣。自从入万古堂,方知商鞅、孙膑、白起他们之乐。世人皆知,商鞅、白起受刑而死,却不知道他们逍遥自在,赛过了神仙!餐朝霞,饮白露,仙家妙事矣!”

景帝把青衣人打量不停,仍是自责不已:“自从先生离去,朕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先生,盼望能与先生重聚,今日方才见到先生,快慰生平!”

“皇上厚恩,在下感激不尽!”青衣人笑得很洒脱:“说起来,昔年削藩之事,在下太过操切了,若是缓缓而行,或许不会引起七国之乱,不会有刀兵之灾。这些年来,在下自思,实有不是之处。如今,主父偃一道推恩令,天下诸侯再也不能与朝廷作对了。此人之才智,远在在下之上,推恩令堪称千古奇策!”

“先生何必自谦,若无先生力主削藩,平定了七国之乱,哪来的今日之推恩令?”景帝却不这么看:“推恩令是一道奇策,可是,见效慢,那是软刀子杀人,不见血不见疼,就是时间太长。大汉北有匈奴,南有百越,再有诸侯王尾大不调,朕怎能对付匈奴?怎能收复百越?七国之乱,虽是死伤无数,也是不得不为。”

“谢皇上为在下开脱!”青衣人一抱拳道:“皇上的来意,在下已经知晓。太后性强力,刚毅果决之人,在下无力回天,不能解太后心结。”

“……”

景帝对他是抱有无比的信心,却给他一言击碎了希望,嘴巴张大了,半天合不拢。

“哎!”

景帝自小就与此人相处,深知他的为人,他一心为公,若是有办法,一定会说的。

“皇上,在下侍候皇上多年,与皇上有师生之情,在下厚着脸皮,向皇上讨个人情。”青衣人站起身,冲景帝深深一礼。

“先生何出此言,有话尽管说。”景帝大是意外,此人眼里只有公事,没有私事,他竟然如此说,这是景帝数十年来第一次见到。

“张不疑昔年犯法,触怒先帝,被贬为城旦舂。在下想请皇上,看在在下追随多年的薄面上,赏在下一个人情,免了张不疑的城旦舂。”青衣人为张不疑讨情。

“先生,你和张不疑素不相识,更无交情,为何要为他讨情?”景帝大是奇怪。

“皇上,不为其他,只是因为留侯次子张辟彊还在人世!”青衣人如实相告。

“什么?张辟彊还在?”景帝猛的跳起来:“他可是一言定邦之士,他在何处?这么多年来,他为何不现身?他为何突然不见踪影?”

张辟彊才智高绝,不在留侯之下,有一言定邦之才,汉朝如今的局势和他息息相关。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张辟彊,汉朝不会是今天这局面,兴许现在的皇帝不是姓刘,应该姓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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