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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立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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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舒拦了一下:“去哪里?”

夏孤仞仰头看向天上城:“掌院阁。”

“那还好,师父也在。”君舒松口气,示意曲悦不必怕可以去。

曲悦原本也没有害怕过,因为看中了夏孤仞,她心里有谱,早晚得和韦三绝交手。

不过类似韦三绝这样的老古董顽固派,曲悦说不头疼是假的,曲宋就是这种人,全家连她老爹在内都对曲宋很头疼,怀疑他是隔壁老王生的,根本不是她曲家人。

踩在鹤背上前往掌院居时,夏孤仞在背后道:“君师兄,往后你可不可以别在外人面前提从前的事儿了?我不喜欢。”

他是要求君舒,也在警告曲悦不要多嘴乱说话。

君舒假装听不懂:“什么事儿?”

“就是……”夏孤仞的神色隐隐透着不自然,给他个“你懂”的眼神。

“哦,你是说你年幼时喜欢粉色和小猫,自己也爱装扮成粉红色小猫崽崽,拖着长长的小尾巴,每天嚷嚷着求师兄们将你举高高要抱抱的事情啊?”

夏孤仞的脸色一刹就黑了几个色号。

君舒见他不接口,回忆着又道:“亦或是你见着糖葫芦走不动路,不给买就坐在地上抱师兄们大腿哭鼻子的事儿?”

君舒继续:“不是吗?难道是……”

“君师兄,我错了,我不该要求你。”夏孤仞出声打断他,真真是带着满腔的悔意。

虽然常常被挤兑,但君舒在外人面前是非常护短的,如今却当着曲悦的面揭短,说明出去一趟回来俨然与曲悦熟悉了。

夏孤仞的手在抖,曲悦可以听见剑格碰撞剑鞘的声音。他的剑是一柄盘着龙纹的黑剑,黑的发亮。

“小黑猫么?”曲悦也微微抿了抿唇,有些难以想象看起来满脸写着“我超酷”的夏孤仞,小时候这样萌的,只不过十来年的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曲先生有所不知,以前夏师弟白白嫩嫩,像个糯米团子似的,能气死小姑娘,可惜后来韦师尊……”君舒叹气。

“原来是晒出来的古铜色。”肤色的确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曲悦恍恍惚惚想起来,“夏公子是不是连名字也改了?”

夏孤仞的脸色已经比他手里的剑更黑了。

君舒夸赞曲悦聪明:“是的,夏师弟在家族中是‘天’字辈,本名叫做夏天真,韦师尊觉得难听,给他取了个有内涵的新名字,‘孤仞’,取自‘苦心孤诣’和‘壁立千仞’。”

曲悦牵动嘴角:“我私以为夏天真更好听。”

君舒附和着点头:“除了韦师尊,我们都如此认为。”

说,随便说,能把我说哭了算我输。夏孤仞抱剑冷笑一声,不理会了。

……

仙鹤在天上城降落,三人先后走进掌院阁。

尚未迈进房门,曲悦瞬时感觉到危险,只见一道剑光直朝她面门袭来。

情况不明,夏孤仞不敢掉以轻心立刻拔剑,君舒也召唤背后的剑三百出来抵挡,但那原本仅有一道的剑气,倏地化为一只凤凰,生出两边翅膀。

双翅扫向他二人,轻而易举便将他们打飞出去。

面对这道不偏不倚攻向自己面门的剑气,曲悦做出了一个简单判断。她站着不动也不会有事,因为韦三绝是想逼着她使用本命乐器抵抗,从而窥探她的底蕴是正道还是魔道。

曲悦如他所愿,一伸手琵琶浮出,被她抱在怀中,纤长的手指在弦上一波,在面前一尺之远处结成一个弧形罩。

刺啦——!

罩子被凤凰虚影撕裂,曲悦侧身躲过剑气横扫,手指灵动拨弦,声纹似一道一道软绵绵的波浪,以柔克刚,与那剑气不断碰撞。

琵琶是混了她先天真气的本命乐器,功法是她主修的《春秋十三曲》第一曲,侧重于防御的高山流水。

倏然间,那道剑影散了。

压力消失后,君舒与夏孤仞从地上爬起来,入内向韦三绝和居不屈请安。

九品剑修的剑气岂是闹着玩的,曲悦胸口闷疼,深吸一口气,收了琵琶也走入阁内,拱手请安:“居前辈,韦前辈。”

韦三绝问:“你的功法是家传的?”

曲悦:“家父自创。”

韦三绝便不再说话了,听居不屈冷笑:“怎么样?相信人外有人了吗?你没听过世间有位即将合道的曲姓乐修前辈,就怀疑不存在?”

韦三绝淡淡道:“我不过是合理怀疑,能修到如此大境界,不可能一直避世,不可能不在俗世里留下任何痕迹。”

居不屈又冷笑一声。

他抄手坐在主位上,脸色难看的很,在曲悦没有来之前,他已经被韦三绝给气了个半死。

两人争执时,曲悦微微抬头朝韦三绝看去,外貌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银灰色的长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眉眼都透着冷漠。

看着实在太年轻了,有身份的大佬通常并不喜欢过于年轻的外貌,会显得不够庄重。就比如居掌院,将相貌保持在三十岁出头,还刻意蓄了点儿小胡子,瞧着很有一院之尊的派头。

再说韦三绝并未落座,他坐不下去。上三品的剑修,剑可以放入识海中蕴养,但韦三绝没有。他的剑也不是在手里提着或者在背后背着,而是在腰后横挂着。

与夏孤仞的剑鞘相似,盘着龙纹的纯黑色。

韦三绝察觉到曲悦的目光,望过去,视线像是两道冰溜子:“曲姑娘敢来我学院证道,勇气可嘉,本尊喜欢有魄力的后辈,但人需量力而行,否则自取其辱便罢,还搅的旁人不得安宁,便是罪过。”

曲悦沉默不语。

韦三绝再冷冷开口:“你也莫怪本尊看不起人,本尊活的久,看的人也多。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父亲教导你再多,以你这等低微的修为与阅历,不过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纸上谈兵罢了。”

曲悦依然保持沉默。

居不屈纳闷的看向曲悦,说话啊。

他自己总被曲悦三言两语啪啪打脸,还等着看她如何打韦三绝这老王八蛋的脸,怎地突然哑巴了?

“您既然觉得晚辈是纸上谈兵。”曲悦终于开了口,“那咱们便在纸上谈一次兵如何?”

韦三绝没有听明白,示意她解释。

曲悦拱手道:“咱们模拟一次九国试炼的团队赛,有两点不同,一是将五人改成三人,二是他们充当棋盘上的棋子,一切行动听从咱们的指令,试一试这纸上谈兵,您与晚辈谁胜谁负。”

韦三绝听是听懂了,也听愣了一瞬:“你是要与本尊比试?”

曲悦点了点头:“韦前辈莫非只懂得真刀实剑,不擅长纸上谈兵?”

“不擅长。”韦三绝道,“但对付你依然是欺负你。”

“晚辈不怕,斗胆约战前辈。也请前辈莫要在意什么胜之不武,认真将晚辈视为对手。”曲悦长施一礼,是她父亲所教的一种很古老的请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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