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上的镜子里,是个穿着华贵礼服与化着精致唇妆的女孩,就是头发乱成了鸟窝。
言曦拿梳子把头发梳好,再用手指撩了撩,便满意的瞧着镜子里的人儿。“苍龙,你觉得我穿黑色好看,还是红色的好看?”
戟羽寒不假思索。“黑色。”
女孩跟她哥哥一样,皮肤偏白,不管是穿红色还是黑色都非常出挑,可她穿这身红……不仅是出挑,而是惊艳。
言曦转头观察他,见他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那我以后还是选黑色的。”
“嗯。”戟羽寒起身,也开始收拾自己。
而弄好的言曦坐在椅子上,扒在椅背瞅着他,闲聊的问:“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看了整整一天吗?”
“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些事。”
“关于哪方面的?”
“暴力和冲突。”戟羽寒对着镜子穿上西装,理好衣领。
言曦疑惑。“都全城禁毒了,还有冲突?”
戟羽寒从镜子里看了她眼,面色如常的讲:“没禁毒之前是反对派游街抗议,禁毒之后是瘾君子们的聚众滋事,后者比前者更凶残和丧失人性。”
在码头因一盒“上瘾”发生的血腥之战后,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又碰到一些犯了毒瘾的人,他们在街道上横行霸道,打砸抢无所不用极其,有宣泄上瘾带给自己的疯狂,也有为别人手里那一支“上瘾”而打大出手,总之全城禁毒后的B国并没比之前好多少。
这些本来跟戟羽寒他们无关,可问题出在他们的车上。周爷的车队都有特殊的标识,别人一眼就能认出,于是那些犯了毒瘾的人转而将问题怪到了周爷头上,冲他们的车又打又挠。还好白且有带护卫队,才在那些已经失去人性的手底下安然回来。
戟羽寒没跟她说太多关于外面的事情,同时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让她知道事情远比她想像的要残酷的多。
言曦听了若有所思点头,然后问:“那警察不管吗?戒毒所呢?”
戟羽寒沉默的望着她。
言曦:……
言曦看他脸色,呵呵笑。“那个你好了吗?好了我们就去找参五他们吧!”
戟羽寒走向她,顺手拿起桌上的小红帽戴她头上。“走吧,你去叫参五,我去叫鹰特助他们。”
在他们分头行动,为晚上的晚宴做准备时,白晶汉宫的地下室里,正在上演一幕刺激直击人眼球的事情。
地下室光线充足,刺眼的白炽光让许久陷在黑暗中的人睁不开眼,也将这个审讯室照得一览无余。
审讯室非常大,白墙和混泥土的装潢与上面光鲜亮丽的住处格格不入,好似一个是九十纪的贵族,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钢筋水泥。地下室这样的情况不是因为周爷没钱了,相反这里的造价是上面的十倍,可以说是枪炮不入,想进入这里而没有周爷许可的,连只蚊子也别想进来。
宽敞的审讯室里,白亦周坐在室中的椅上,跷着腿,俊美的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笑意与耐性,如果不是他身边站着一排护卫队,以及室内叫人望而生畏的道具,他真不像是在给人压抑不适的地下室,像是在某摩登大厦的高档舞会里,而他则是优雅高贵的主角。
当然,要是没有他对面已经被折磨得不不成人形的俘虏,那就更像了。
被吊着的刘世然那平凡的脸已经看不到一丁点他本来的肤色,它被自己的鲜血和伤痕累累复盖,并且鼻青脸肿的他因一条腿被打断,以及多日未进食而无法站立。
没有支撑点的他,被吊着的双手因绳子的勒紧而擦破了皮,血沿着他黑黝的手臂往下流,在温度只有十八度的空间里很快就被凝结住。
刘世然虽然被审问折磨的很惨,也多日未进食,但因为没有致命伤口以及极低的气温,让他免除了流血过多又不会被冻死的可能。
可也仅仅是死不了,饥饿与痛苦还有寒冷让他并不好过,他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被抓了多久,为什么到现在还活着。
刘世然肿得老高的左眼费力的望着前面的白亦周,疑惑他怎么会亲自来。
白亦周是个乐于享受的人,对这种事情向来只要结果不问过程,而他手下的人自会用尽办法为他奉上结果。
刘世然想:可能是因为这次太久没有得到结果,所以着急了吧。
“在想我为什么会来?”白亦周悠闲的问:“还是在想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救你?”
刘世然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他现在一心求死,谁理他这个神经病。
白亦周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轻笑的讲:“来救你的人已经先你一步去见了上帝,你放心,你也不会比他们晚多少。”
听到有人来救自己,刘世然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瞳孔放大。他在意的不是自己还没被放弃,而是那些来营救人员的牺牲。只是他的这个微妙变化并没有人看见。
“克瑞斯,你应该知道背叛我的下场,也别期望你能摆脱这深渊。”
刘世然清楚这点,所以在他知道自己暴露的那一刻,就没想过活着的这个事情。他跟在白亦周身边几年,什么残忍的手段他都见过,有时也审问过其他的卧底,现在他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全在自己身上一一验证,这算是轮回吧?
他当卧底这么多年,杀过不少人,也没少干坏事,他就是现在死了也无怨言。
白亦周起身,俊美如斯的他慢步闲庭走向刘世然,微微俯身望着他的脸。“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要是乖乖配合,我会给你个痛快。”
刘世然想笑,但牵动的肌肉传来难以忍受的刺痛感,于是他放弃了,费力的喘息问:“周爷,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白亦周淡漠薄凉的眼睛一眯,危险的望着他。
这要是换成以前,刘世然会怕他,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可现在白亦周已经威胁不到他了。
沉默几秒的白亦周猛一腿踹他肚子上,紧接抄起旁边的黑色长掍抽他脑袋上。
刘世然被踹得飘起来,要不是手被吊着他一定会飞出撞后边的墙壁上,而后面那毫无保留的一掍,打得他脑袋一片混沌,本来视力薄弱的左眼似被血腥胧罩,只能模模糊糊看到白亦周在眼前晃的影子。
两个护卫队的人押住晃荡的刘世然,把他的头抬起,方便白亦周审问。
白亦周抽完一掍子,便掐住他脖子,拿着棍子的手动了下,在黑色的软棍弹出尖锐的钢针时近距离的对准他眼球。“克瑞斯,别跟我耍花样,你信不信我可以将你的肉全部割下来,还能让你保持清醒?”
刘世然充血肿起的眼睛眨也没眨,他虽然脸对着白亦周,实际却根本看不清他俊美而凶狠的脸。“……周爷,我真不知道你要知道什么……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呻吟声充斥整个审问室,让所有室内人员心里巨震,但他们更多的是冷漠毫不动容的站着、看着。
这间审讯室隔音效果非常好,即使是刘世然的这句似最后的吼叫,都蚊丝未渗透这厚厚的混泥土墙壁和房门。
白亦周抽出血淋淋的棍子甩地上,对押住刘世然的人讲:“把他弄醒。”
等白亦周走开,护卫队的人拿来一桶温水泼向疼晕过去的人。
而在此同时,旁边有人递上干净的毛巾给白亦周擦手。
白亦周擦了手,重新坐回椅子上,拿了杯佣人送上的红酒,尽显优雅显贵的品味着。
红酒在白色的灯光下更为鲜艳光泽,在玻璃杯里晃荡轻缓的摇曳,最后被浅色薄凉的唇喝掉。
白亦周的一举一动都优美得像幅画,但在血流如柱的刘世然面前,他像个优雅的恶魔,而他喝的也不是上等红酒,更像是鲜红的血液。
刘世然的左眼已经彻底废掉,比白亦周杯里还红的血不断滴到地上,很快将地染红。
痛晕过去的他被温热的水泼醒,他在意识恢复的时候麻木的想着,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死。
白亦周似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般,闲致的讲:“克瑞斯,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让你死吗?”
刘世然已经无力回应他,他只想静静的等待血液快点流尽,在这最后的温暖里死掉。
可白亦周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温热的水很快变冷,医生也在白亦周的授意下为他进行包扎。
白亦周看将一圈圈白色纱布染红的眼睛,饶有兴质的讲:“克瑞斯,我最近碰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你要听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