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神宗没有颤抖，也没有喘气，他的生机快要耗尽，身躯僵硬，动弹不得。

他无法抬头，看不到周玄机的神情。

他艰难说道：“我……还能……”

周玄机皱眉，这老小子输不起？

“既然是切磋比斗，你我无冤无仇，非要我杀了你，你才作罢？”

周玄机冷声说道，这样的史神宗让他有些失望。

身为剑道宗师，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本就已经是死人。”

史神宗闭目，淡漠道。

输给后辈，他还有什么脸在行走世间？

反正他已经死过，不如再死一次。

风沙滚滚，两人仿佛身处混沌之中，看不见其他人，其他人也看不见他们。

“你就没有遗憾？”

周玄机问道，史神宗很强，这样的强者若是死了，那他将少一个对手。

当世之中，能成为他对手的人已经不多。

史神宗没有回答。

周玄机挑眉，哎哟，还不搭话！

看老子不说死你！

“你知道后人对你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他幽幽问道，用一副忧伤的口吻。

史神宗疑惑问道：“什么？”

周玄机叹息一声，道：“你的弟子霸剑帝证帝成功，你却离帝位差一步，这不是最大的遗憾？不是世人想质疑你，是我们认为你一定能证帝。”

“你死前，难道就没有这样的遗憾？”

“男儿在世，你已经知晓有更高的一片天，你就不想去看看？”

“另外，今日你败于我，你就不想再击败我？”

他语气中的情绪此起彼伏，极具煽动力。

史神宗垂着头，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我不明白你的经历，但我一路走来，都是踏着失败而来，多少次颠沛流离，多少次亡命逃跑，我甚至可以说，我从出生起，就是以失败开始。”

“我若与你一样，败不起，你恐怕也就不会败。”

周玄机说到最后，语气趋于平静。

当然，他心里清楚，他胜多数少。

单打独斗，除非境界真的远超他，他还真没输过。

史神宗缓缓站起身来。

周玄机动容，卧槽，这厮在恢复体力，故意听他废话？

史神宗抬起头，目光如他战斗时那般犀利。

看得他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

又得恶战一番？

他心里虽有些慌，但表面上镇定。

他能战胜史神宗一次，就能战胜第二次！

他只是怕自己重伤，给有心之人可趁之机。

“我在上界等你。”

史神宗盯着周玄机，沉声道，让他愣住。

上界？

轰——

一道光柱冲破滚滚尘土，落在他身上，他缓缓升起。

飞升！

周玄机皱眉，这就飞升了？

他原本还想将这厮收为剑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