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帝都与白天截然不同，那些只有在晚间才会开始营业的店面此时通火通明，门口更是有衣着暴露的女子在向过往行人招手。莫凡为了抄近道走上了这条帝都有名的风月一条街，不过却无人来纠缠莫凡。

莫凡衣着普通，一看就是一个没钱的主，在门口负责拉客的那些人，眼光毒着呢，怎么可能会精神放到莫凡这个穷鬼身上。

低着头快步向前走，莫凡忽然就感觉前方有人撞了过来，随即一闪身，就见一道人影与莫凡擦身而过，摔倒在地。莫凡定睛一瞧，见是一个文人打扮的人，此时鼻孔流血，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只是还没等他爬起来，三五个大汉就冲了过去，对着那个文人一阵拳打脚踢，口中更是骂骂咧咧：“不要脸的穷酸，没钱还他妈逛青楼，被发现了还敢大言不惭……”

原本莫凡还打算伸手把那个摔倒的文人扶起来，但在听到那几个大汉的骂声后，莫凡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出手。要真像那几个大汉所说，那挨打的这个家伙就是一斯文败类，不值得同情。

“威武不能屈！你们这帮畜生！逼良为娼！只要程某今日不死，必去宫前敲响登闻鼓……”挨打的文人大声疾呼，反倒惹来几个大汉又一阵毒打。

眼看着那个程姓文人就要被打断气，而那几个大汉依然没有罢手的意思。在旁看热闹的莫凡出声喝道：“住手！再打就要出人命！”

“哪里来的穷酸？大爷的事情也是你能管的？”打人的大汉中有一人看了莫凡一眼后喝道。

“我只是提醒你们，打死了人，对你们来说也没有好处。除非就真像那个人所说的，你们这是想要杀人灭口。”莫凡看着喝骂自己的大汉说道。

“找死！”大汉词穷，当即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动口不如动手。只是对付那个文人对这几个大汉来说是手到擒来，但想要对付莫凡，那就有点不自量力了。几个凭着一身蛮力在青楼里做打手混饭吃的人，怎么可能是经受过“河漂”精心指点的莫凡的对手。别看莫凡的师父“河漂”声名不显，但那一身的本事绝对不掺水。

不过几息的功夫，那几个先前揍人揍得不亦乐乎的壮汉此时就轮到他们躺在地上哀嚎了。莫凡没有下重手，毕竟这些人也只是混碗饭吃，教训一顿也就是了，没必要让人家断手断脚。

莫凡准备离开，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道谢：“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你挺抗揍的。”莫凡回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站起来的文士，丢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程姓文士见状连忙喊道：“在下程曦，敢问壮士名姓？”

莫凡没有理他，加快脚步离开，程曦见状刚想要追赶，就见一家青楼中冲出数名壮汉，程曦见状不好，也只能赶忙扭头就跑。那些人见程曦跑了，也没有追赶，只是伸手将躺在地上的数名同伴搀起，扶回了青楼。

没有了热闹可看，风月街上一切照旧，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谁也没有往心里去。

莫凡也没往心里去，程曦挨打时所喊的那些话，莫凡是一个字也不信。莫凡是练家子出身，如果连一个人会不会武都分辨不出来，那他这些年就白练武了。那个叫程曦的人虽然挨揍的时候叫得挺响，可就是因为叫的中气十足，这才叫莫凡瞧出了破绽，到后来莫凡出手救人，那个程曦很快就爬了起来想要结交莫凡，更是叫莫凡心中生疑。

这没事笑眯眯，非奸即盗！莫凡自问自己以前并不认识这个叫程曦的人，而那个程曦却故意在自己面前挨揍，或许他不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而是换谁都可以。可这样一想的话，这程曦的目的就叫人怀疑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莫凡选择了退避，如果那个程曦日后还想要找自己攀交情，那莫凡就要加倍小心了。

程曦没有追上来，莫凡走过那条风月街，再向前走上五十米就可以到家。但就在莫凡已经看到自家院门的时候，莫凡停下了脚步。院门口站着一人，借着灯光，莫凡看清楚那人是唐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莫凡心里暗道一声，随即走了过去。见到莫凡走过来，唐柔立刻一脸笑容的说道：“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唐小姐，深夜到访不知有什么事？”莫凡没有开门，就站在门口问唐柔道。

“……你不请我进屋坐坐？”唐柔笑着问道。

“不了，我跟你不熟，还没到需要请你进屋坐坐的交情，有什么事就请明言，如果还是想要让我帮你做实验的事，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莫凡板着脸对唐柔说道。

唐柔听后毫不气馁，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谈做实验的事情，那咱们就谈点别的。我听说你现在很缺钱？”

“……你是听谁说的？”

“呵呵……其实我是自己猜的。你跟莫家的关系不太好，而你又不是那种会花女朋友钱的人，再加上你现在又租了这间房子，我要是没猜错，你现在兜里应该没钱了吧？”

莫凡没有嘴硬，点头承认道：“唐小姐没猜错，我现在的确很缺钱，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放心，绝对不是让你配合我做实验。”唐柔一副莫凡绝对会答应的样子对莫凡说道。

“……多谢唐小姐的好意，只是我对做你的助手没什么兴趣。莫凡只是一个粗人，只知道打打杀杀，那种精细的事情，莫凡做不来。”

没想到莫凡会拒绝自己的唐柔站在原地盯着莫凡看了又看，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不愿做我助手，那我就给你推荐一份适合你的工作。你不是喜欢打打杀杀吗？那想必对赏金猎人这种事情也不陌生，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介绍你认识一个资深的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这在全大陆各个国家都是随处可见。赏金猎人里有依靠组织的，也有跑单帮的，所不同的就是跑单帮的各自由一些，但相对一些难度较大的任务，多是赏金猎人中的组织才有实力去接。

赏金猎人的任务五花八门，分国家与个人两大类，其中国家任务赏金要高，但难度也较大，而个人任务的难度有高有低，有些个人任务比起国家任务也不遑多让，但那种任务也只有传说中的猛人才会去接。像莫凡这种手头缺钱的人，多会选择接一些难度低的任务。至于有多低，最低的就是那种送信，找丢失的猫狗一类，而比这种难度要高一点的也就是帮着修理一下房屋，给缺人的店铺打两天短工一类。

任务的酬劳与难度是成正比，就比方之前莫凡曾与端木月提到过的那个花蝴蝶，若是能够将他捉拿归案，那所能得到的报酬就相当于给人打工干十年的所得，只不过莫凡也只能想想，那个花蝴蝶神出鬼没，至今连是男是女都无人知晓，想要抓到他谈何容易。虽然有不少受害人，可那些受害人在清醒过后无一例外的失去了一天的记忆，也就是说，他们也不知道花蝴蝶是何许人。

莫凡的确有做赏金猎人的打算，但他还是拒绝了唐柔的好意。的确，有个做赏金猎人的前辈带着他的确可以轻松不少，可唐柔小瞧了莫凡，莫凡也不是第一次干赏金猎人，早在几年前，莫凡就已经涉足这个行业。不光是这个行业，就连赌博，莫凡也不是菜鸟。

之所以会这样，都要归功于莫凡的师父“河漂”。这“河漂”虽然本领不俗，但同样也有一身的毛病，其中好赌就是最大的毛病。而问题的关键是“河漂”好赌没问题，可逢赌必输，每回都需要莫凡去赌馆把“河漂”领回来，顺便再把“河漂”输掉的钱赢回来，久而久之，莫凡也就变得精通赌术了。不过莫凡从来没有想过靠赌钱发家致富，久赌无胜家，赌博这种事情并不是好事，莫凡对赌博也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河漂”的关系，莫凡不会接触赌博。

唐柔对莫凡的调查还是不够详细，当然这也不能怪唐柔找的那些人无能，莫凡虽然是莫家的老九，但自小就不受重视，在这种情况下，负责调查莫家的人又怎么会花费精力在莫凡的身上。

自信而来，失望而去，这就是此时唐柔的真实写照，看着唐柔没精打采的离去，莫凡心里忽然有些不忍，出声说道：“唐小姐，单身女子在夜间行路不安全，我送你一程吧。”

“多谢好意，不必了。”

“还是送一送吧，今早帝都又出现了花蝴蝶的受害者，小心无大错。”

“……那就有劳了。”唐柔原本想要拒绝，但听莫凡提到花蝴蝶，顿时又改了主意，向莫凡道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