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因为陈菊那把火,只剩下一堆灰烬了。
中午的日头照在她脸上,生出无尽的热意,可是她的脸却在一点点的冷下去,眸子深了深:“是有笔账要算算。”
这么多药材,少也得值个十两八两的吧!方瑶想。
陈菊不知道方瑶指的是她烧的药材,她的账指在方横。
“横儿的病,是你造就的,你说说,这账要怎么算?”癫痫症要困惑方横一辈子,她毁了方横一生,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出的。
“你说什么?”方瑶以为自己幻听了,陈菊怎么会知道方横的病有一半是因为她的原因。
“你别装了,你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大夫吗?想骗我,哼,没门儿!”陈菊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腥子,看着方瑶又是气又是恨又是冷笑,到最后竟汇织成一丝得意来。
好像她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一般。
李月兰见方瑶还懵懵的有些弄不清楚情况似的,颤巍巍的走过来道:“你婶子今日早上带着方横进了城,说是找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给看了看,也不知道那大夫是怎么瞧的,硬说方横这病是你给闹的。”
“二姐,婶子这回过份了,你昨天采回来的药材,烧得一个都不剩!”方正补了句,表示一定要陈菊赔偿。
方圆也觉得陈菊这回是闹得过火了,可她敢烧瑶妹采回来的药材,怕是真有什么把柄落在婶子手里了,要不然,她没胆子做这种事。
方瑶这才知道,一大早的不见西屋有动静,原是陈菊带方横进城看病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陈菊偷摸着进的城,却是大摇大摆的回了家,之所以发这么大火,敢烧她的药材,是因为这里面还的方张氏的助力。
陈菊回来时,方张氏刚好倚在门口闭目养神,跟大房闹掰了,二房的人又进了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就能只打盹了。突然听到白老大的吠声,知道是陈菊回来了。
她连忙掀开帘子一看,果真是陈菊,连忙道:“大夫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陈菊的语气很冲,又道,“都让你说对了,横儿这病是瑶丫头给吓的”
方张氏在这事情上也有问题,可方瑶的问题更大,她若不扮鬼,方横就不会连着吓得高烧几天几夜,虽然好了,却是精神几乎崩溃,刚巧方张氏又狠骂了他几句,又把先前的病给牵出来,这才一发不可收拾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就说是瑶丫头的问题吧,你偏不信。”方张氏松了口气,面色很是得意,浑然没觉得这病因现在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治好这病。她到现在也没问方横这治到底还有没有得治。她只关心陈菊接下来要如何对付大房。
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即是瑶丫头把横儿害成这样的,就必须替横儿讨个公道,老二媳妇,为了横儿,这回可不能手软!”
陈菊对大房何时手软过,只是盼她比以前更狠罢了。
这陈菊也没让她失望,将方横领进屋子后操起墙角的扫帚将院子中晒得药材扫拢,然后丢下一个火引子,哗地一声,一把火将全药材置于一片火海中。
这药材是大房的命根子,烧了它,那心头的憋屈一下子就消散不少。
李月兰正巧去地里给方圆送水,回来时见着这火,腿都软了。她本来还想抢救一些出来的,可是天气太热,这药材晒了大半日,大部分已经干得差不多,最容易引火。所以这火一起,一发不可收拾半点也抢不着。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火将这些药材一点点的变成灰烬。这都是瑶儿的心血啊!
“娘!”
方圆突然大叫一声,原来李月兰认为陈菊这次又在诬陷方瑶,想借机故意撒泼,气急交加,一时间缓不过气,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