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凤凯以为自己说的话很有煽动性,也很有水平,回头望了望云姐。我觉得云姐对乔凤凯现在的表现还是非常赞赏,面对这些人,也只有乔凤凯这样有点粗野的男人来应对。看到乔凤凯回头特意看了她一眼,也对乔凤凯微笑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说的没错。
那位长者微微一笑,说:“我不反驳你说这句话的正确性。但是我对你说另外的一个政策,国家现在对古建筑进行大力的保护,对于很多古建筑的,那是拆一片少一片,拆一栋少一栋。对于有着300多年的历史的古建筑,国家的政策可是决不能轻易的拆掉,而是投入资金进行翻修的。也许对于你们这样的乡镇干部来讲,对这样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我现在可以跟你明明白白的说,在这到处都是保护我们古典文化的现在,拆除有着300多年来的古建筑,那可是要犯罪的,我就可以让你这个副镇长轻的丢官,重则就给你判上几年。”
乔凤凯睁大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之间变得凌厉睿智的老男人,声音缓和下再说:“能问你是做什么的吗?我看你不像这里的村民吧。”
那男人说:“我现在不是这里的村民。但这里有我实实在在的房产。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我姓周,叫富哲夫,目前在北京的一个文化单位做事。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们要保护好这片已经留存下来300多年来的我们的故居。如果有条件,我们还要申请镇政府投资,把这篇古宅重新修缮完善一下,绝不是要把它拆掉。”
我站在乔凤凯的身后,对乔凤凯的语调和举止,非但没有什么反感,反而觉得乔凤凯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很有水平,很有气场,如果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就目前来讲,达不到乔凤凯眼下的水平。
可是,当富哲夫说出这是一片300多年的老宅的时候,我的心头一震,眼睛紧紧盯着这个叫富哲夫的男人,如果不是碍于前面有两个镇里的领导,我就会大步地走上去,跟富哲夫进行一番行业上的攀谈。
我对大岭镇的历史并不熟悉,对大岭镇的建筑更是毫无所知,不相信在这么一个村子里会是300年以前的建筑,可眼前这个男人又绝不是信口胡绉,胡说八道的人。我心中暗暗的惊喜,如果在这里能遇上有着300年历史的濒危的古建筑,那将是我这个学建筑的人的莫大幸事。
更为惊讶的就是乔凤凯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没有听明白富哲夫说话的内容,富哲夫继续用一双睿智的眼睛看着乔凤凯,乔凤凯声音有些弱了下来,说:“这位大哥,我觉得我没听错吧,你说的意思是,这片破烂的房子是300多年前的建筑?据我所知,我们这个村子存在也不到100年吧。”
富哲夫微微一笑说:“看来你是有所不知啊。你看到没有?这片住房完全是完全是满族人的风格,也就是说这片建筑,是按照满族人的住房风格建造的。这样,我给大家说一个历史故事。
我走到前来,看着富哲夫,我说:“这位老前辈,如果这片住房有三百年的历史,那就应该是清朝的前期,某一个兵败的将军,流落到的这里,三百年前,这里很可能是一个很有名的古战场。”
富哲夫点了点头说:“小伙子,你说的不错。当年皇太极手下的一个白旗子弟兵首领叫阿古图的,被明朝大将袁崇焕手下的一个将军打败,阿古图没有脸面回到位于辽阳的大帐中,就带着他的十几个宠妾和一部分亲兵,一路向东,来到了海浪河畔,我们这条小河,就是海浪河众多的发源地中的一条。阿古图就和他的宠妾和亲兵,就在这里大兴土木,过上了男耕女织,游牧打猎的日子。我们这些人都是阿古图和他亲兵的后人,我可以正式的跟你们说,我就是阿古图的第十四辈玄孙。我还保留着完整的家谱。这片住宅,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三百年,它被破坏的程度显然可见,但你们可以过去看看,这里的一砖一瓦,雕梁画栋,门窗的结构和样式,都是清朝初年旗人留下来的。这古宅你们拆掉的容易,但是拆掉之后就永远不会再有,在整个东北地区,像这种成片的200年以上的建筑,大部分都遭到了毁坏。这里的存在,不但不会给我们大岭镇造成什么影响,而且还把我们大岭镇的历史文化往前推了几百年,如果政府投资修缮一新,这里将是一个重要的景区。你们如果把这里拆掉,就是在犯罪。我就要向上级控告你们。”
如果这是古建筑,这对我这个学建筑的大学生来说,简直是如获至宝,我到这里就没白来,我所学的东西终于派上了用场,我高兴地说:“富老爷子,这里真是皇太极手下的将军兵败后逃到这里留下的古建筑?那可是文物一级的古建筑,这是万万动不得的。”
富哲夫说:“就是啊,可你们的领导却要把这里拆掉,这不是毁坏文物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