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年轻男子,着红色骑马服。此人生得眉目清秀,只是那双眼睛,似带了几分邪性,把“不怀好意”四个字,明晃晃写在了脸上。
薛池微微沉了脸。
薛湄待要问,见大哥不高兴了,询问:“他是谁?”
她不认得。
薛湄平时交际很少,只在自家或者宫里,亦或者两位王爷府上走动,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
“是廖瞳。”薛池冷冷道,“玉忠,去把五少爷换下来。”
薛湄第一次听到“廖瞳”这个名字。
但是,光一听说,她也能猜到大哥为什么沉脸。
廖,就是当初廖皇后那个廖。
薛家的贵妃和廖皇后在宫里斗得你死我活,最终两败俱伤。在宫外,廖家跟薛家也是生死仇敌。
听说薛家就是遭了廖家算计。
当然,最重要是老侯爷自己不争气,只知道吃喝玩乐,廖家只是落井下石。
廖氏跟薛氏素来不来往。
这些年,薛家落魄得厉害,廖氏也没特别得势。别看皇帝是廖皇后名下的,他对廖家却没什么好感。
“廖瞳怎么找上了五弟?”薛湄道,“让五弟陪他玩玩,未必就会输。”
“不是输不输。”薛池道,“廖瞳小小年纪阴狠歹毒,你可听说他弄瞎忠武侯高家三少爷眼睛的事?
两人不过是一点罅隙,他便要下狠手。廖家一向待我们如仇敌。若五弟不小心摔下马背,摔断脊梁骨,就要一辈子卧床不起了。”
薛湄听了,身不由己打了个寒颤。
玉忠已经下去了。
马球比赛尚未正式开始,玉忠已经到了薛润跟前。
他跟薛润说了句什么,薛润往旗楼这边看了眼,似乎对上了薛湄的目光。
薛湄冲他用力摆摆手。
薛润很不情愿,他和卢文下了马。
那边廖瞳自然不依了,驱马过来。许是听说薛润临阵退缩,他用鞠杖指了薛润,气势逼人,目光阴毒。“……你姐姐哪怕嫁给了王爷,也只是续弦。照样要给我姐姐磕头上香,将来死了,也不能跟王爷合葬。牌位永远在我姐姐之下。”廖瞳冷冷道,“你们薛家,总是给人做小
的命。”
薛润气得发抖:“你再说一句?”
倏然,一阵疾风朝廖瞳袭来。
廖瞳也有点武艺,当即躲避,然而还是避之不及,他狼狈跌下了马,手里鞠杖也脱手了。
不知是谁偷袭的。
薛润打架不要命,又听到廖瞳羞辱自家大姐姐,绝对得揍死他。
廖瞳还没爬起来,就被薛润骑住了。赤手空拳的,廖瞳身上藏着的毒药还来不及拿出,就被薛润痛打了一顿。
薛润在瑞王府学狡猾了,知道怎么打人很疼,却又不打脸,专门朝小腹、肋下等软地方下手。
廖瞳大呼:“快拉开他!”
马球场的供奉却个个退避三舍。
薛湄瞧见了,好奇问大哥:“你刚刚扔过去的茶盏,能扔那么远?”
廖瞳是被薛池一个茶盏打下了马背。薛池没听到他说什么,只见他居高临下看着自家五弟,就知道他肯定没好话。
这廖瞳和薛润差不多的年纪,有些阴毒手段,但实打实的打架,他是赢不了薛润的。
很快,他就被揍得不能动弹了。
旗楼上围观的人,有些叫好,所有人都瞧个热闹,指指点点。
片刻之后,马球场的人终于出面,分开了薛润和廖瞳。
廖瞳已经被薛润打得爬不起来了,由他小厮搀扶着起身,恶狠狠瞪向了薛润和卢文。
薛润冲他啐了一口,压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马球场一角,有身影而过。薛湄余光瞥见了,想要仔细瞧,已经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