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员外对此好像并不十分关心,甚至没有派人将青楼里的陈信带回家中参加丧葬之礼,这就更加诡异了。
“不瞒齐仙长,我那原配洪氏,早就犯了七出,多年无子、凶悍忌妒、不事父母,我早就想一纸休书将她赶出家门……”陈员外此时也坦白了:“但是她与我早年成婚,洪家也屡屡助我家业至此,我哪里敢休她?”
“哦……”齐德仲轻轻应了一声,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一个修行人,实在没必要干涉人家私事。
洪氏已去半载有余,追究无用,陈信举止有偏却不至于身死,而眼下情况,显然不是意外病症,乃是有人刻意为之。
若说陈信真是被外邪入侵,那么极有可能是洪氏残存的一缕怨忌阴魂,至于是不是,齐德仲现在失却法力、难以窥探,更何况飞云门本来就不擅长此等驱邪捉鬼,要分辨阴灵鬼物的来历也不容易。
但世间事只要发生了,总归是有迹可循的,陈信患病至今半年有多,但生机命数不绝,说明那外邪阴灵并不强大。
此外,世人身死不代表就真会化作阴灵鬼物,一般命数至终、病弱而亡者,自然归于天地之间。而真要化作阴灵鬼物,条件之繁琐、机缘之巧合,说实话,比修行有成还难得多!
万一寄托在陈信体内的阴灵真是洪氏,那说明这件事极可能没这么简单。
齐德仲沉思了好一阵,说道:“陈员外,小公子的病我会尽力,但并非一时半会儿能尽全功……另外,我能够见见府上家眷么?”
这话说出来有点冒犯,但齐德仲现在是陈员外的救命稻草,他哪里敢说声不?当即就派下人将家中亲人统统唤来。
陈员外年过半百,除了已死的原配洪氏,还有七个姨太太,最小的那个今年刚刚二十,肚子高高隆起,显然是已有身孕。至于女儿,除了已经嫁到别人家的,如今待字闺中的还有四个,皆无什么特别之处。
“冒犯了,还请员外见谅。”齐德仲只扫了一眼,在那名怀孕小妾身上盯视了一阵,视线随即移开。
“齐仙长可看出什么了?”陈员外急切问道,他可不想家里其他人也像陈信一样犯病。
齐德仲摇摇头,他如今失却法力,眼力自然也差了许多,他也不想冒充高人。
“小公子病症一时难愈,我倒不如暂时留下照看,还请员外为我腾出一间客舍落脚。”
“这是自然!”
陈府多得是安静房舍,但不等陈员外叫人带路,齐德仲就指着后院的西厢房问道:“我看那里就挺好,小公子有什么事我也能及时赶到。”
陈员外楞了一下:“那是我的书房……只怕太过简陋,让齐仙长见笑了。”
“我还担心扰了陈员外的清净,只要给我留一张小床即可,我就住在里面!”齐德仲念头电闪间,豁然开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