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程潜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悄悄地拿下了。程潜是在睡梦中就被抓起来了，连同自己的卫兵。

整座城市，一路上的士兵们都静悄悄的，包括自己被俘的士兵。除了看守俘虏的士兵，程潜能够看见月光下，屋顶上枪口的反光。如此多的士兵，怎么就到了里上海战区这么近的地方？中央军连半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肯定有人死了，死得还不少。可是没有枪声。也就是说，这些人摸进了军营，以近身格杀的方式控制了自己的部队。这有多难，程潜作为一个将军非常清楚。虽然他此时并不是将军，而是派驻湖州负责协调军地关系的政府要员。

一些战士在低声告诫居民不要随意出门。整座城市就像一头隐伏的猛兽。

一座四合院里。不只是程潜，几乎所有的师团级军官都在。

一帮穿着迷彩服，背着电台，有男有女的人在忙碌着，张春夫妇和毛石山正在两个手持的电池灯的警卫员身边一边看地图，一边说着说什么，声音很低。毛石山见到程潜就问带着他来的战士：“这次没错吧。”

“没错，他自己承认的。”

毛石山拍了拍手，把二十多俘虏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才说：“诸位委屈了。我们是人民革命军，要去打日本人。但是你们呢。拦在我们的路上。不得已我们只好把你们抓起来。我们也不想惊扰太多，你们的部队被我们缴械了。放你们不可能，但是你们得跟我们走。直到赶走日本人，或者达成一定的协议。”

程潜不相信地说：“这里一万多将士，你说缴械就缴械了。”

“没有一万多，是不是吃空饷我不知道，但是就算加上战斗中丧生的，不到八千人。”毛石山笑着介绍：“这位是张为民主席和他的爱人，我叫毛石山。相信你们听说过。这位是陈毅。”

几个师团长都低下了头。灯光不够明亮，张春他们只有低头看地图是才看得清几个人的脸。

程潜只看见了一对年轻夫妇。

张春看了程潜一眼说：“程潜。不错，你过来看看，这个地图有些问题。”程潜穿好衣服，他十分注意自己的仪表。现在被人从被窝里活捉，也挺窝囊的。

程潜走过去，几个人还跟他让路。

“这太湖有这么大？”张春问。

“是啊，去年发大水。”

“你说我们从这里穿过去，不惊动贵军，可能性有多大？”张春指的是嘉兴。

“这不可能，湖州嘉兴一代，人口密集。”

“先头部队到了什么地方？”刘英问。

“张军长已经快到嘉兴了，他们换装了中央军的军服。”

“我们有没有可能全部换成他们士兵的装备大摇大摆地过去。”

“我们人太多。装备不一样，也藏不住。万一出事，杀戮更加重。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偷袭一下。只是要想像湖州这么控制几乎不可能。”陈毅是从一线回来的，所以他更加了解情况。”

“如果这样，我们怎么才能保住后面不受攻击。所以湖州和嘉兴必须拿下。”

“中央军会因此而被断成两节。老蒋会找我们拼命。不知道颂云兄有没有办法？”毛石山笑道。

“你们想用什么办法？”程潜和毛石山都是湖南人，虽然毛石山的湖南口音已经不是那么重，但是还是有着天然的亲切。

“在嘉兴的是蒋鼎文，是老蒋用来最后摘桃子的。不知道我在背后吃掉他两个师会怎么样？”毛石山有些开完笑的意思。

程潜沉默不语。因为他没有多少发言权。

毛石山也不再绕圈，直接说：“很简单。我们不要他投降，只要他让路。我希望颂云兄能够劝动他。我们希望尽快开往前线。而且我们既然已经拿下了湖州，消息就隐瞒不住。所以他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程潜好奇地问：“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