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送别武吉雄一,王占魁又重新安排酒席招待小丘。说实话,武吉雄一确实是个真正的军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不像小丘,一看就是一个阴险歹毒的角色。这样一比,王占魁倒觉得武吉雄一离开有些可惜,因此他两次跟武吉雄一紧紧拥抱告别,装模作样地说些‘想你’‘祝福’之类的话,好像是真有那样恋恋不舍。还是小丘把他们劝开,拉着怔怔目送武吉雄一远去的王占魁重新入席。
这次酒宴上人少多了,只有小丘和他的一个助手以及过去专门负责情报工作的一个日本教官,还是王占魁和肖冬雪两人作陪。
“明天的开路,今天尽兴,干杯!”小丘一坐下就来了精神。
“那是,那是,准备好了开路,尽兴,尽兴,皇军尽兴,干杯!”王占魁笑脸相迎。
“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明天一定开路!”小丘不满意王占魁的推脱。
“让老犊子打先锋,小丘少佐亲自带皇军教官团督阵,我在后面给你们护驾。保准可以旗开得胜,干杯!”肖冬雪趁机提议。
“那呢,你肖的能打,你的前边开路,任前线指挥,我和王在你后面支援,让方在后面预备,随时调遣,剿匪,全杀,大胜!”小丘脸色憋的通红。
“哎呦,没想到小丘指挥官还这样信任我,不过我一个老娘们恐怕难以胜任,还是让老犊子去指挥吧。不过我还得感谢小丘君能看得起我,敬皇军一杯酒!”
“是呀,老娘们不行,要不让方团长打头阵,我和马立本配合,皇军指挥。”这时王占魁又陪着笑脸插话,盯着小丘不断变化的表情看。
“不,不!方的是过江龙的死党,你的指挥不了。还是夫人去前线指挥吧,你的不许多说。要是过江龙能回来指挥就好了,皇军希望他回来跟皇军配合,剿灭草原匪患。肖的跟过江龙联系,皇军是有诚意的,决不计较他的过去,就像跟你们一样,共存共荣。”小丘停止了饮酒,仰在椅背上,迷起眼睛观察王占魁和肖冬雪的反应。
“太君,可不能让过江龙回来!我王占魁可是效忠了皇军十几年,他来了我怎么办?还是让他去隐居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干各的!”
“过江龙已经早有退意,他自知不是皇军的对手,才把队伍交给了皇军,全身隐去。听说最近‘圣道会’也解散了,可见他已经心灰意冷,更不想与皇军为敌,所以消失得无影无踪。自二十七旅建立以来,我们从没有联系过,更没有见过面。现在让我找他,根本找不到,就是找到了,他也决不会回到队伍里来。这个人绝对信守诺言,离开队伍的时候就发誓说永远不再跟我们联系,让我们好自为之,不要去打扰他。我肖冬雪也想见一见他,可是找不到,这个时候,找他更难,等草原剿匪胜利了,我再想办法找找他。”
“有迹象表明,过江龙最近在这一带活动过。甚至可能已经跟你们联系了,帮助你们出谋划策。大日本皇军的判断是准确的,你们不要隐瞒!”
“这怎么可能呢?绝对没有,那个过江龙也不敢来我这里,我王占魁容不下他,即使来了我也会把他交给皇军,不会让他再坏我的大事。”
“你的不实在,三个旅联合驻防是怎么回事?你的,王占魁想不到,也不可能做到。这给皇军带来了很大压力,搞的皇军和满洲国军队很紧张。你们辜负了皇军对你们的信任,良心大大的坏了!”
“小丘太君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千辛万苦投奔皇军,图的就是安安全全地好好活着。你们不信任我们,还可能利用剿匪的借口把我们调出老巢,借机剿杀我们。这注意是我出的,要问罪就冲我来!在那样的形势下,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自满洲国建立以来,有多少你们的铁杆朋友,死心塌地帮你们办事,却被你们以各种借口给除掉了,狡兔死走狗烹,让人心寒哪!我们这些从山林里闯出来的爷们,从来都是先生存,后享福,整天想的就是怎么平安活下去,为了活命,从来不择手段,要不然也不会去投奔皇军。难道南满九旅和十七旅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吗?所以我们一拍即合,搞‘三军联合驻防’就再正常不过了。”
“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从老辈就任这个理,我想小丘太君也有同感吧?想让朋友不负你,你首先就要信任朋友。就像今天小丘太君信任我一样,我能不为小丘太君卖力吗?过江龙我是暂时找不到他了,但跟他一起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他的本事我早已知晓,何况他的那些本事也是我慢慢培养出来的。要是小丘太君能继续信任我,我会让你满意的,要是皇军还想继续算计我们,那肖冬雪还是要自保的,二十七旅的兄弟们也不想做羔羊!”
“好,好!有过江龙的味道。我在南满跟过江龙见过,功夫、胆略大大的,名不虚传。肖的也很会辩解,女过江龙,漂亮,发怒更有味道,大大的好!”小丘不知为什么却高兴起来,伸出大拇指不住地称赞。
肖冬雪此时是站着讲话的,她本想跟小丘好好理论一番,借以从小丘口中揣摩出他的真实意图,没想到小丘竟然转移了话题,夸奖起肖冬雪来,搞得她有些措手不及,脸色有些微微发红,不自然地慢慢坐在椅子上。
肖冬雪也确实属于漂亮女人,特别是她端庄而略带野性的气质,让她平添了许多高贵与凛然,绝对是属于旺夫的那种,而不是人们说的一生克夫,要不然王占魁这个大土匪头子也绝不会一眼就看上了她。现在三十几岁,刚刚步入成熟的中年,一个藏而不露而又掩饰不住的、满园春色关不住般的女人美,自然流露。
“我老婆在道上比过江龙名气大,雪冬枭的名号我他妈都赶不上,神了!”王占魁也借机转移了话题,夸奖起肖冬雪,还不停地给小丘等人倒酒、劝酒。
“我一个老娘们有啥本事,跟小丘太君和诸位皇军比就差得更远了,你老东西就别瞎说了,让我在皇军面前丢人。只是我不明白,像小丘太君这样有本事的人,怎么从江源那个鱼米之乡到我们二十七旅来?去草原剿匪不但遭罪,而且危险,何况小丘太君还是属于情报系列的,如今调到作战序列来指挥,看来小丘太君一定是全才,我想小丘太君立刻就会提职重用,成为一代名将。我们老两口子能跟小丘太君一起共事感到非常荣幸,敬小丘少佐和诸位皇军一杯酒,预祝高升,我们也好借光,干杯!”
“雪冬枭,雪冬枭,好!夫人客气了,我们北海道也有这种鸟,狡猾、凶狠、漂亮,好!江源那个地方现在很平稳,我仍然在那里任职。这次到二十七旅就是想干点事,还请二位多多关照,拜托了!”小丘此时显得很温文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