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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懵懂爱情变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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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懵懂爱情变奏曲

2016-01-24 作者: 洪三元

第十五章 懵懂爱情变奏曲

又过了两天,云家大院很平静。海子这两天没有再见到梦露,受命伺候那个受伤的大兵。好在他只是右肩上受了点轻伤,人家当兵的都随身带着急救药呢,包上就好了,用不着海子太费心照顾。

这一天早晨,云二爷要送那些当兵的走。对吴班长说:“我也不能老留你们住我这里,你们还有公务在身,让兄弟们多吃点,能喝的就多喝点,辛苦兄弟们了,我云某深表感谢!吃完饭,我还让赵爷送你们回去,路上一切都由他照顾。”

吴班长跟云二爷客气了几句,就拿着云二爷给的犒赏钱,领着兄弟们吃饭去了。

云二爷又来到赵爷的屋,对赵爷说:“大哥,你还得辛苦一趟。我们这算是和王占魁结了梁子,他不知道是啥时候要来报复的,这些钱你拿着,让梦泽再给弄几支好枪和多些子弹,争取伙计们人人手里都有家伙,守个一两天没问题,这样咱们就不怕了。”

“这么多钱能买多少枪炮啊?”赵爷觉得东家过于大方。

“剩下的给梦泽让他打点打点,再往上提提。能当上团长,独龙山的那帮胡子就不敢惹咱们了。这年头,不花钱办不了事。告诉梦泽,别舍不得花钱。还有,路过包媒婆家的时候让她来一趟。”云二爷嘱咐说。

送走了大兵,云家大院又恢复了平静,各自该干啥干啥去了。海子看见马圈里这几天马粪积攒很多,就找来镐去刨马粪,然后一筐一筐的往外挑。云二爷一般不刻意安排海子啥活,知道海子眼里有活,知道自己该干些啥,这也是云家上下比较喜欢海子的原因。

天傍黑时,海子挑完最后一挑马粪,这时候白天被放出来的马也回到圈里。海子见四喜子抱着被,从后院走来,就迎上前问:“你抱被干啥去?”

“回场院,还有那么多猪、鸡、鸭啥的,得饲候,回场院住方便。”四喜子回答。

“不是有二娘家的在那住吗?”

“那家人懒,这些活多数还得靠我和四姐干,再说包媒婆又要来了,今晚得在这住。”西喜子说完去南场院了。

海子这一宿净做恶梦,包媒婆的到来让他心慌意乱,他突然有了一个怪异的想法,想和梦露跑出这个大院,上大城市谋生,过几年再回来,像妈妈讲的故事里那个大财主家的小姐和伙计一样。但一想凭云家的势力,跑到那都可能被找回来。再说他跑了,妈妈、妹妹、弟弟一家人咋办?这些想法折腾他一宿也没睡好,闭上眼睛就做恶梦。

整整一个白天,海子都被一些希奇古怪的想法折腾着,干活经常走神。到了晚上,他还是上半宿守夜。但这半宿他下来很多次,眼睛老往梦露的屋子瞄,心静不下来。被云二爷发现两次,他都借故搪塞过去。好不容易熬到半夜,他把傻久子叫起来换他。看着傻久子走上炮台,他把黑狼赶回后院,关上月亮门,就立刻钻回屋去。心想,梦露可能还会来。

果然,当他走进屋内,梦露已静悄悄地站在黑影里。

“包媒婆今天走了,彩礼也定了。结婚日子也定了,是腊月二十八,还不到两月了。咋办呢?”梦露站在黑暗中对海子说,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声音中带着哭腔。

“哪能这么快呢!你爹没问问你吗?”

“我说不行,但爹还是定了,我能有啥办法呢?”

“咱这命真不好,不要太伤心,咱们合计合计。”

“能有啥着?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天是初几?”梦露突然调转话题。

“是初一,离过年还差两月。我已经刻在心里了!”

“记住,我们是那一天结的婚。没有婚礼,只有天地做证,黑狼是咱的媒人。从那一天起,我就是你的媳妇了,你就是我的丈夫,今生今世永不忘记。不管多少年,不管哪一天,我们还是要走到一起的。”梦露喜悦混合着悲哀的表白,让海子心如刀割。

“我永世不忘!今生不再娶,不管多久,我等着你。我对天地发誓!”尚未迈入成年的海子流泪了:“我真的对不起你,不该那样。我就是死了也还不清你对我的好,我愿一辈子报答你。”

梦露上前捂住海子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给海子轻柔地檫去眼泪,然后把手帕塞进海子的衣兜,说:“留个念想吧!是用你送的花线绣的。怎么,你还把那半截蜡放在兜子呢?”

梦露显然是触摸到了那半截蜡,心生感动。海子点点头说:“我一直装在兜里,想回家把它珍藏起来,永远留个念想。祈盼你能过上舒心的日子,祈盼来生我们再在一起。”

“你这傻孩子,心事还挺重的呢,我就喜欢你这一点。”梦露说着,把海子搂在怀里,用手抚摩着他并不十分成熟的身体:“记住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虽然我们不能永远在一起,但能在一起说上几句知心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永远记着你!”

两个人缠绵,倾诉,相惜,相拥,似乎忘记了眼前的处境。荡漾的青春,蓬勃的爱恋,让两人已感觉不到人世间的存在。有的只是情的交融,爱的依恋,灵魂的碰撞,一切都隐匿在这静谧的夜色中。

“咱俩偷着离开这个这大院吧?远点走着,让他们找不着。”海子突然对梦露说。

“那咱们得想好了咋跑,得找好机会。”梦露也坐起来整理衣着。

“你爹不是让你结婚吗?你就说要买嫁妆,咱们趁机就跑。”

“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我看行。不过买嫁妆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得很多人。”

“你就说让我赶车拉你去,到响午打间时,咱们把跟的人骗进屋休息,然后咱俩骑着马趁机逃跑。我在你们买东西时就偷着把马喂饱,有两匹马做底,咱们一时半会还饿不着。”

“好,就这么定。我明早晨就跟爹说,你也准备准备。老天保佑,我们一定能成功!”梦露和海子看到了希望,准备相拥告别。

突然,门被一脚踢开。云二爷拿着手电筒气冲冲地闯进来,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打向二人。梦露一边躲避,嘴里一边低喊着:“爹!爹你听我说……我们是……”

云二爷早已气的两眼冒火,那容解释。他把一直站着不动的海子打倒在地,并用绳子捆了起来。随后,叫来了守夜的傻久子。两人把海子吊在了外屋草棚的房梁上,命令傻久子:“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他!”

傻久子本想问问原由,但云二爷气愤地说不出话,就一个劲地喊‘打’。

傻久子拿起门边的拌马料叉子,挥舞起来打向海子,把自己积愿已久的怒气一鼓脑的撒向海子,边打边说:“我让你处处得宠,打死你!”

站在一旁傻子一样的梦露,此时醒过腔来,疯一样地抢夺傻久子手中的棒子,见抢不下来,又抢上去用身体护着海子,嘴里不停地喊:“爹!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女儿给你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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