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答谢宴别有情趣
2016-01-24 作者: 洪三元
第二十八章 答谢宴别有情趣
师爷不愿意去姜寡妇家吃饭,再三推辞。姜寡妇说你们给办了这么大的事,不感谢怎么能行?于是极力邀请,显示出答谢的诚心,甚至动手去拉扯海子他们。师爷沉思一会,就半推半就地跟姜寡妇去了。
再次走进姜家,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已着手做饭。姜寡妇把师爷和海子让进屋,又招呼女儿陪他们唠嗑,才和那个干女儿一起帮那个男人去做饭。
师爷坐在炕上,也不多说话,一劲地抽烟,看样子是在想心事。海子也不坐,站在师爷边上,应付着跟那个叫花的姑娘说话。
外屋传来了锅碗瓢盆的碰击声,也飘进来了饭菜的香味。海子一边应付着小花的话,一边端详着一言不发的师父,揣摩着他的心思。海子很了解师父,师爷不论是说话或者是办事,都有他的目的,可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刘拴住也见到了,事也办了,怎么又回到这里来吃饭了呢?海子有些想不明白,一头雾水般的胡乱猜测。
不一会儿,饭就做好了,放上炕桌。姜寡妇一边热情地招呼着师爷和海子‘吃饭’,一边端来清水,让二人洗手,然后把师爷和海子推到炕里坐好,端上饭菜,准备吃饭。
师爷被礼让到首席,海子靠左,那位年龄稍大的姑娘靠右,姜寡妇和她姑娘靠边,那个老男人则拿凳子坐在地上,面对师爷,负责随时盛饭盛菜。桌上摆着四个小菜,虽不丰盛,却也精致,是一般农家平时难以吃到的。桌上放着六个酒盅,都满上了酒。
“来,没啥好吃的,薄酒素菜,望先生不必见外。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会说啥,今天遇到先生真是荣幸,给我们消灾解难、逢凶化吉,我们娘几个陪先生和高徒喝两杯,我这男人不会喝酒,让他喝一杯以后就随便吧。咱几个干了,以表我的心意,还望二位赏脸,我先干为净。”姜寡妇说完,一口干了,师爷和她两个姑娘也都干了。
“我不会喝酒,请大姨饶了我吧,我多吃菜。”海子滴酒未沾,表示自己不能喝酒。
“那可不行,整天陪着师父走南闯北,哪有不会喝酒的呢?还是给我一个面子吧。这孩子真会说话,管我叫大姨,叫的我心里暖洋洋的,不喝你小姐姐可不让阿。”姜寡妇满脸堆笑地劝海子。在那个年代孩子一般都称呼已婚女人大婶、大娘,称呼姨的很少,除非是沾亲带故。海子一声一声地喊大姨,真的让姜寡妇很高兴。
坐在边上的花这时也帮海子端起杯,笑眯眯地往海子嘴里倒:“小弟弟,给姐点面子吧,我认你这个弟弟啦,不喝小姐姐要打屁股。”
海子一边左闪右躲,一边说真不能喝,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师爷见状,就急忙打圆场:“我这徒弟真的没喝过酒。既然大妹子说了,你就喝点试试,能喝多少喝多少,这个年纪,喝点酒也没啥,只是不喝醉了就行。”
“这就对了,还得师父发话。”姜寡妇见海子慢慢喝了,连忙又拿起每人的酒杯倒酒:“来,都满上,我今个高兴,先生可不要装假,尽管喝,不喝好了不能下桌。你看都认识一天了,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我姓姜,屯子人都管我叫姜大美,我这俩姑娘,大的叫云红,小的叫小花,这老东西姓王,都叫他王老憨,一杠子压不出个屁来,就是人好能干活。今天先生大哥给我家带来了好运,帮我姑娘把终身大事给定下来了,这可去了我这块心病,这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再敬大哥一杯,以表谢意!”众人也都随着姜寡妇干了。小花放下酒杯,觉得很惊讶,问妈妈:“他家真的同意了?怎么说的?啥时办事呀?”
“我的好姑娘,你就放心吧,这事咱们遇到的贵人都给说好了,你就等着办喜事吧。”姜寡妇打心眼里高兴:“快给两位贵人倒酒,还不敬一杯,好好谢谢。”
叫小花的姑娘也真听话,一人单独跟师爷和海子各喝一杯。海子坚持说喝不下去了,剩下的半杯小花也替喝了。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地劝,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特别是两位姑娘,更是喝得满脸绯红,常常是有意无意地失态。云红索性解开衣扣,胸脯若隐若现,时而装着喝多了趴在师爷身上,时而偷偷地摸摸师爷的腿。小花这边虽然好一些,但也够海子受的,好在海子常借口喝多了,不时地离开桌子躲一会。师爷则一动不动,端坐在那里,像个木雕泥像。姜寡妇和那老男人则视而不见,姜寡妇还不时地借机挑逗,鼓动气氛,生怕饭桌上的兴致落下来。
北方女人能喝酒,也没那么多的讲究,这是天寒地冻和环境艰苦长期养成的习惯,一般家庭男人也不去管,更何况像姜寡妇这样的家庭。可是女人喝是喝,一般都很节制,像她们这样不喝醉了不罢休的还是很少见,可能跟她们的家庭处境有关。
“今个乐呵,都喝好了,谁也不能耍赖。我姑娘从今天开始就有婆家了,以后有机会给我干姑娘也找个婆家,我们都正经过日子。这都是两位贵人给带来的福气,我要好好谢谢两位恩人,先生和高徒都放开量喝,喝多了就在这住,千万不能装假。”姜寡妇依然兴致不减。
“大妹子这话我爱听,人还得过正经日子,穷点心里也踏实。我看你们家过得也不宽裕,勉强糊口而已,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一直不咋说话的师爷直直腰,开始说话。
“不瞒先生说,这生意不是人干的,但凡有活路谁干这个,没脸见人哪!本屯子没人敢来,怕笑话,就是偶尔有老跑腿子来,也得跑到荒郊野外去。没办法,要是没人来时,只得跑到别的屯子去拉,脸都没地方放,真是活着不如死了。”姜寡妇眼泪汪汪地说。
“看来是难,这十里八屯的都跑遍了吧?等孩子又一定了,还是正经过日子吧。”师爷依然慢条斯理地说。
“可不是,跟前的屯子也不敢去,认识的人多。从今往后我想好了,听先生的,好好过日子,就是穷死,也不能干这个了!”姜寡妇眼泪都流出来了,看样确有悔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