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这天雷声太响,劈得我有些晕晕乎乎,我便被晕晕乎乎地带了出去,待意识清晰一些的时候,人正躺在洞心湖的小屋,情形不是很好。
主要是不方便描述。
见我有些出神,白惊鸿便皱起了眉,问:“你怎么了?”
我说:“腿麻……”
“多久了,怎么还麻。”他的语气听上去不太耐心,仿佛对我这种娇气又多事的脾性习惯且厌烦,但还是将手掌探入被子里,摸到我的腿上揉了揉。
我说:“你也知道很久,还不是你,你……你哪来这么多力气啊。”
白惊鸿便凉凉地将我瞥了一眼,凉凉地道:“你没怨没故地去躺二十年,捅破天的力气都有。”
“那你也不能照死里……”
一个“捅”字我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来,拉了拉他的手臂,说:“我们现在算和好了吧?”
“没有。”
“怎么没有,你都……”
白惊鸿便又将我瞥了一眼,又撇开眼去,说:“你想得美。”
不是啊兄弟,这般轻浮浪荡子的行径不合你的设定啊,我便晓得他还在同我置气,急忙扑上去,又是小鸟依人又是柔弱无骨地附在他身上,白惊鸿却嫌我耽误了他给我揉腿,胳膊一拧将我支开,我便只能再老老实实地躺回去。
我说:“我错了。”
他也不问我错哪儿了。
我说:“我真的没拿你当果子,没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心里一直都想着你,一刻也不曾想过要将你从心里撵走。我只是笨。”
“你笨?”白惊鸿说着,又扯了我的手臂去揉,眼睛却始终不肯看我,无甚情绪地道:“你连本君在盘算什么都知道,你怎么笨?”
“那是因为我了解你。”
“你了解我怎不晓得我在气什么?”
“你……”他这么说,便意味他气得并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么回事,那我还真不晓得他气什么,难不成是气我二十年前将他捅的一剑,可我记着当时他一点怨怪我的意思都没有。又或者是气我与羽兮走得亲近?这事儿是也值得气一气,可是白惊鸿这人有些洁癖,他若真的当了回事,是一定不会碰我的。
要不就是气我撺掇天君张罗他和翡玉帝姬的婚事?可我不是也豁开脸皮反悔了么……
我在心里盘算了许多,这么想来,我倒确实对他做了许多错事,但要认错,也得有个主次,究竟是哪一桩错得大一些,要紧一些。
白惊鸿听得见我心里在想什么,于是问:“想好了么?”
我摇摇头,他便丢了我的手臂,撩了衣裳准备离开,意思是让我慢慢想去吧。我怎能再让他走,时间本就不多了,一眼我都是要多看的,急忙将他拉着,“我……腰也麻,你再帮我揉一揉,我再好生想一想。”
白惊鸿便坐在床边,探手过来不走心地揉了揉,我恐怕留他不住,只能先从错处里挑出一个最惹人厌的,说:“你是气我曾许了你和翡玉的婚事么?”
“不是。”
“那是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