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
看着刺透自己左胸的短匕,老妇人勃然大怒,一抬手一挥掌,将胡彩飘如同一个紫色的破麻袋一样扇飞了出去!
整个暗夜之湖受到老妇人的力量震荡,爆开冲天水柱,直上云霄千丈!
但这也是她能完成的最后一击了。由于用力过猛,牵动了左胸的伤口,老妇人的体力和生命力都在迅速地流失着,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一下子垮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看着远处浑身是血、重伤垂死的胡彩飘,老妇人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胡彩飘可是在她的调教下长大的,现在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就对她反戈一击?以她对胡彩飘的了解,胡彩飘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那……那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你……你居然为了一个胡家的人对我下手……你难道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惨死的吗?”老妇人强撑着最后的一口气息。
“当然……当然记得……咳咳……”胡彩飘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咳出两滩血,她那一身漂亮的紫衣,已满身伤口流出的血染得污秽不堪。
单单从伤势看,两个人的情况如今是半斤八两,都是必死之局。
“我当然记得……”胡彩飘低着头,讲起当年的故事,“当年……父亲和母亲的结合在胡家中招到许多非议,因为父亲是狐族,而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人类女子,母亲不知道胡家的狐族身份,一直都默默忍耐着她不能理解的非议……为了最大程度地保护目前,父亲每次出去执行任务,都会带着母亲同行。那一年,也是同样……
“那一年,我才刚刚三岁,父亲带着年幼的我和母亲一起出去执行任务。在一处荒山野岭,父亲发现一个可疑的身影,便独自追了出去,让我和母亲留在原地等他。没等父亲回来,一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贼人便包围我和母亲……在我的眼前……我的眼前……母亲……母亲……”
胡彩飘讲不下去了。
这段记忆是她不堪回首之痛,每每想起,她都能清楚听到自己心在滴血的声音。
“既然你记得……那你为何……如果不是胡家之人排挤你的母亲,你的母亲也不至于……你的父亲也不会因为你母亲的死而悲痛获疾,最终英年早逝。难道你就不恨胡家吗?”
“事到如今,师尊,你还要骗我吗?”胡彩飘忽然抬起头,以悲痛的目光注视着那位抚养她并传她一身本领的师父,“引开我父亲那人是谁?那伙贼人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这些问题,难道你不知道答案吗?”
“你!”老妇人瞠目结舌,“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是吗?你知道我在得知事情的真相时,是怎样的心情吗?原来,造成这一切的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这些年最信任、最亲近的师尊!是你设计了我母亲和父亲的惨死!你让我家破人亡,只不过是因为看中了我的天赋、需要一个打入胡家的棋子!”
“那……那这些年……”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不管你布置什么任务,我都执行,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照办。我所等的,就是一击必杀的机会!但是,你的实力太强了,就算机会再好,实力的差距也让我根本无法真正威胁你的性命……今天,你将这匕首和丹药送我,让我终于有了杀你的实力!虽然机会只有一次,但是足够了……”胡彩飘的声音渐渐平静,仿佛是在讲一件跟她毫不相关的事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惜,你仍然是失败了!哈哈!我的好徒儿,你仍然是失败了!”老妇人的中气越来越足,像是回光返照,又像是真的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势一般,“这最后一击,你还是留情了。你在刺中我的前一刹那,稍稍避开了心脏一点,这种伤势对普通人而言仍是必死,但对我来说,却给了我复原的机会!我会杀了你!然后再亲自去杀那个胡高!我的好徒儿,你这一生,终究只是我的一颗棋子!哈哈!”
看着老妇人重新站起的身影,胡彩飘闭上了双眼,这一刻她没有懊悔,只有平静。
这疲惫的人生,她已彻底厌倦了……
就在这里这么结束,似乎也不错……虽然,有些对不起那个还在等她回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