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真不怕脾气不好,就怕那种一肚子坏水专会阴人的。
辛夷四下看看左右,路上行人虽然对二人纷纷侧目,但也顶多就是慰问同情的眼神看看打情骂俏……啊不,亲密斗嘴的师兄弟而已。再加上面前这公子干脆已经将‘砸场子’的目的转化成了‘先脱身’,辛夷也没想再继续在这大街上和他争吵云云,便抓着他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公子,街上不方面,有几句话我们或可以私下里说说?”动作之专业就好像二流谍战片里的特务接头一样。
他面对这么快的转变,狐疑的看看辛夷,这才被她拉着进了安静的背巷,不及他义正言辞的兴师问罪,面前的辛夷倒先认错态度良好,点头哈腰又顺手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一个馒头:“大师兄……呃,在下先且叫您大师兄罢。在下承认我不过是冒用了您师父的门派名号,但也不过是为了生计,您若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那是最好,若是要惩罚赔偿名誉损失也行……要不都中午了您就吃了我这个馒头消消气……”
那青衣公子看了看她,又瞧瞧她双手奉上的大馒头,嘴角抽了抽,抬手将它拿了起来。
“顺便说一句,公子。”辛夷的面上一脸无辜,“在下全部家当就只有这个馒头了,公子您既然收了这个馒头,不如就放过我吧?”
“想得美!”他听到这,反手就又将那馒头拍回辛夷手里。“你当这事用一个馒头就能解决的了?”
辛夷看看被还回来的馒头,悻悻的又将它塞进怀里,“到底不过是有关师门的事情罢了,顶多我也去给您师父叩几个响头,拜了师学艺,也认您这个师兄,那不一样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什么一举多得,你说得轻巧。”青衣公子讪讪道:“我都数年未见师父,还是听传闻说师父曾在此地出现,这才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我满心欢喜的想来寻师父,竟没想到在摊前竟是你这等鼠辈来鸠占鹊巢……”辛夷刚想说话,那公子又将眼睛一瞪,好不厉害:“这方是其一,其二便是师父本来有一块玄铁说要留给我,等到我找到他便将玄铁交给我,可如今师父的算签签书都在,唯唯不见那方玄铁!你说,你究竟将那玄铁丢到哪里去了!?”
“……玄铁?”她不免大喊冤枉,“天地良心,我着实不认得什么玄铁……”辛夷说到一半,底气忽而不足了。因为她突然想起,在当时绘着八卦图的包袱皮里分明抱着四样东西,一是签筒,二是算签,三是解签古书,四是……一块十分不起眼的石头。难道说……那块石头不是用来压重的而正是他所说的劳什子玄铁!?
“嗯?”青衣公子看着她阴晴忽变的面色,毫不客气的追问道:“看来你是想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上下打量着辛夷,“反正我估计那玄铁你拿着也没什么用,一般若是不识货,当铺都换不了几钱银子,不如你就把它还给我,我也退一步,你擅用我师父名号的事,我也可不再追究,如此扯平,可好?”
好是好……但那块石头被我不知道丢去哪里了我怎么给你找回来啊!
“怎么……”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几分,“你把它掺了别的铁料打成什么东西了?”
“您放心……应当……没有。”嗯,你要不说那是块玄铁,我还真把它当普通石头,一点都没看出是‘铁’的样子。
“那是怎么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肩膀,“那块玄铁呢!?到底在哪?”
她怯怯的抬头看看他,最终将心一横,闭上眼睛回答:“对不住,我那日只当它是寻常石头,以为没有用就给丢弃了!”
“……”她听到重重的一记抽气声,估计面前那青衣公子当真是动怒了。“好啊……弄丢了?你竟然把师父要给我的宝贝弄丢了?”他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辛夷一见情况不对,这又是僻街陋巷的没个人影,赶忙立刻开口求饶:“您就算杀了我也是无益,不如我……我帮您找!”
那人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和冷静。但看来这青衣公子着实是个讲道理的人,最终还是凛声答应:“能找到是最好,我们皆大欢喜,若是找不到,你就用你的余生好好偿还吧。”
虽是放下了这狠话,可看起来辛夷这条小命也还能暂且好好的留着。“公子说的是,小的一定好好帮着公子找~您就且放心吧!”辛夷狗腿子一般恭敬的望着他,“那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他如今越发鼻孔朝天的傲气,垂眼瞥了瞥她,“我姓雍,雍鸣雁。”
“哦,雍公子!我们能够结识已经算是有缘,那么为了庆祝我们相识……”她说着,将怀里的馒头再度掏出来,“已经中午了,不如我请您吃个午饭,把我的馒头分你一半!”说着,将手中的馒头掰开,比量比量了大小,忍痛割爱的将比较大的那一半递去给雍鸣雁。
“……你就一定要这么寒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