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垂下手拉住她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暖着:“也对,怕是我太过狭隘了些……总是、总是怕你会离开我身边。”沐方锦兀自说着,眼中浮现出几分担忧之色。“今日亏得是我早回来了……如果我真迟了些,岂不是再都见不到你了么……想想真是后怕。”
辛夷见他的模样,也笑话他:“怎么,就因为这点儿事,二师兄竟会害怕……啧,当真是好小的胆子。”
沐方锦笑笑不答,只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似的。
而辛夷感觉手指已经暖和了许多,刚想抽回手来的时候,却感觉左腕子里头针扎似的倏然一疼,引得她‘嘶’的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沐方锦见她不对,连忙帮她翻开袖口——却见她白皙的腕子上,落着一大块红斑,俨然是大力攥握留下的痕迹。沐方锦眉头紧了紧,连忙叫清尘去拿瓶跌打酒来。自己则托着她的伤处,揪着眉道:“是他伤的?”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他刚刚情绪激动得很,怕是用力大了些。”辛夷挑眼看看沐方锦,“你别急别气,这点伤养两天也就好了,并不要紧。那易北辰是习武出身,下手也没个轻重这样的事,大抵也是有的。”
“疼么。”
她摇摇头,“并不很疼。”
沐方锦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而后将她揽进怀里,“我并不是生气他,因为没有必要……我只是心疼你,我不在的这段时候,竟要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他舒了口气,放缓了语调:“若是回了京城就好了,到时候他也自然会收敛一些。”
辛夷听他说到这,也微微支起身子,转头问他:“对了,佩兰他们怎么说?是同意了?”
“我去和他们转达了你的想法。”沐方锦道:“我原以为你那妹妹佩兰会不允,毕竟将会住在我家,若是我们成了婚倒也说得过去,但如今仅仅是有婚约……这诚然有些说不过去。所以我就说会为她们租一处房舍,每个月由我来垫付房租。”
她听了噗嗤一笑:“你的意思是,租你的西府?”
“啧,这怎么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家小姨和小舅要来京城久住,怎么我这个做姐夫的也得帮着出力嘛,我就不说这西府是我的不就完了,反正会让他们住的心安理得不就好?”
辛夷点点头:“倒也是,免得你这一边西府的房子空着,另一边还要给佩兰他们再找房所,又要付钱。二师兄果然精明!”
“小师妹过奖。”他笑着,凑近了在她侧颊上落了一吻。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颇有些嗔怪的意味:“这讨赏倒是积极得很,二师兄您这也忒不自重。”
“小师妹不就喜欢师兄这不自重的?”
辛夷笑了笑,空出只手来将他推远了些:“别闹了,你就继续说,佩兰最终答应了没有?
“若是没答应,我怎么好跟你来讨赏?”沐方锦揽着她道:“不过单是佩兰和半夏答允去京城了,你那大弟弟说还是要留下来看着老宅。”
“他一个人!?”辛夷一听这话,直起身子道:“这怎么好,甘松今年才十一岁,还是孩子呀,把他一个人丢在冀州……我不放心!”
见她有些急了,沐方锦连忙安抚道:“你倒是先听我说说呀。甘松要留在冀州,也有自己的因由,毕竟他是你们卓家的长子,与你们不同。”
“可、可我还是不放心将他一个人扔在这。”说着说着,她又将眉头拧了起来,十分不乐意。
此时清尘敲门来送了跌打酒,沐方锦叫她留下药酒便出门去,而后方才一边给她擦着药酒,一边规劝道:“我觉得甘松那个孩子,倒是很老成稳重,就算一个人在冀州,怕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我也不可能真让他一个人对吧。冀州这宅子里还有家丁留守,我也会派他们去你家看看,送些生活所需。”
辛夷这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看他给自己涂着药酒,冰凉凉的,手腕仿佛也没有刚刚那么疼了。
“你瞧,再说甘松不是送去木匠那儿当学徒了么。”他说着,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道:“本来也不怎么回家的,我已经派人跟那木匠说了,让他好好待甘松。有人撑腰,怕是甘松的日子也会好过多了。……再说,我想甘松不想离开冀州,不也就是因为想跟老木匠学门手艺,等到时候长大了能自己养活自己的?”
她点点头。“倒也是。”
“所以说,佩兰到了京城,等过些时日我能给她安排桩亲事,嫁个好人家,倒也不算亏待了她。半夏么,你这个弟弟聪敏伶俐,就先呆在我府里,去京城的学堂上学,总比这里教的更好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辛夷肯首道:“就按你说的办。”她转头看看沐方锦:“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冀州?”
“今日已经是初十了,我是想越快越好,最好是明日就动身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