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听罢,立即起身来弯身朝皇帝一拜:“多谢父皇美意,只是……这样东西对于儿臣实在寓意深重,儿臣,定要将它寻回来才行。”
“那正如刚刚她所问的,你这样东西……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十余年前。”
“哦?那……是在何地?”
“回父皇,是在京中。”
老皇帝微微颔首,捋着胡须道:“这怕是难寻了吧。十余年过去,这东西若丢了,还能找得回吗。”
此时世戈则将视线投向了辛夷,缓缓道:“这就要看这位姑娘如何解这支签,来算算我究竟还有没有可能将它找回呢?”
失物?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算失物呢?他却不说这丢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如果一定要找她的麻烦,那大可问谋望之类,为何偏偏是失物?
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鬼才知道他究竟丢了什么东西呢!
辛夷抿了抿唇,低头看看那支算签——第二十三签。
虽说不知这当中有什么阴谋,但若是先将这凑合过去,以后便从长计议罢。辛夷如是想着,方才道:“贺喜二殿下,此乃第二十三签,上上。”
但世戈听罢,面上神色依旧波澜不惊,“敢问何解?”
“此签签文乃是:
劝君更改不依从,失却只当耳旁风。
戊午方头人拾得,忙中仔细问途中。”
而在诉说签文的时候,却见二皇子世戈眉头突然不自然的轻蹙一下,这是辛夷自进门一来所见过他唯一的一次表情变化。
怎么……这难不成真是说准了?
正赶在这时,仿佛是有什么要事,太监匆匆忙的跑来,与皇帝启奏道:“皇上,尚书令李大人到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见状,二殿下也起身来拱手道:“父皇既然还有要事,那儿臣就先退下了。”
皇帝“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看二殿下都走了,辛夷觉得自己这一个外人自然不能久留,故而也福了福:“皇上,民女也先退下了。”
虽然辛夷不太想和二殿下一道走,但也不得不迈出步子……顺便跟李沉他爹擦肩而过。
将将出了御书房的门,二殿下却先行停下步子,转头看了看辛夷,这样的动作着实让她十分惶恐,连忙垂下头去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二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他语调十分平淡,波澜不惊,“只是对刚刚那支签,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辛夷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哦,原是这样。”她忙不迭的回答:“刚刚那支签,二殿下应当觉得时分恰切吧……或才有话与民女说?”
“十分准确,这不假。签文一语中的,姑娘果然是有两下子的。……失却只当耳旁风,哼,没错,当时失去的时候,我并不以为然。”
“那看来二殿下如今既然想将那东西寻回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辛夷听此,连忙拍马屁似的补了句。
而此时二殿下则正盯着她的眸子,直到她忍不住挑眼看向那人,撞上视线的一刹那,二皇子世戈嘴角倏然勾起一抹细不可查的弧度:“你可知……我当年丢掉的东西,是为何物?”
辛夷喉结不自然的一动,迟疑几秒,方才回神似的,摇了摇头:“民女不知。”
“我想,你知道我当年遗失之物是什么之后,你就不会希望我能将它寻回来了。”世戈垂下眼帘,而后微微将身子一弯,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那失物乃是……太子之位。”
说完这话,他直起身子,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什么都没说过一样,扬长而去。
只留下辛夷一人愣在原地,而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