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康见马德拉情绪低落，心知一个人如果失败过一次，如果不开导他，总归是会有阴影的。

于是人民的好儿子，队友的好伙伴范康伸出一只手，握着拳头鼓励道。

“一次两次的失败算什么？我们可是在玩命，而不是在玩游戏。就算明知道会失败又如何？为了活下去，我们总得耗费最后一分力气去拼搏吧？我们是男人嘛，男人就应该在哪里跌倒，然后揉一揉再从那里站起来……”

“你说的对，可是我不是男人……”

“这就对了，你知道以前为什么总是无法成功么？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我。俗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现在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绝对不会害你的。看着吧，只要咱俩齐心协力，sss主线任务没什么可怕的……”

“是的，没什么可怕的。很高兴你能这样安慰我。”

“嗯嗯，你能想得开那最好。你要知道，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做到，那么你还能做到什么事情呢。我们是男人嘛，就应该时刻保持乐观……”

说到这里，范康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忽然被人捏住脖子的鸭子一般探了探头。

“你怎么了？”马德拉的好奇地问道。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感觉好漏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额……我刚才问你怎么了”

“不！不是这一句，上一句是什么？”

“额，sss级主线任务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很高兴你能这样安慰我。”

“不不不，再往上一句。”

“哦，我说我不是男人。”

范康的嘴巴张了张嘴，然后笑得很不自然。“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不就是失败了几次么，用得着这样诋毁自己么？”

“嗯，是的，我是在开玩笑。你知道的，我痛恨自己软弱，刚才有些心灰意冷。”

“额——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看着马德拉似笑非笑的样子，范康有些没底。

“我说了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很高兴你能够找回自信——可是，你真的是男人？”

这一回，轮到范康一直试图说服自己，马德拉不是男人——从两人最早认识的那一刻开始，马德拉的种种细节都让范康有些在意。

譬如马德拉总会有意无意地用手指划一下耳轮，好像拨弄散乱的头发。再譬如，刚才范康要扶起马德拉的时候，这家伙反应有些过激……

还有一个范康说不出来的原因。那就是感觉。

马德拉给范康的感觉和其他穿越者不一样——准确来说，和其他男性穿越者不一样。因为马德拉给范康的感觉，就好像是理智中带着理性。

说他冷酷，也确实冷酷。他能活到现在，肯定也是踏着尸体走过来的。但范康觉得，他这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让自己冷酷。

可是说他宽容，也无法反驳。

当初范康无情地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那把银色剧情战矛。他应该是怨恨范康的，可是眼下却跟范康签订了契约，成为祸福相依的队友。于是范康又觉得，他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记仇。

有人说，女人相比男人更记仇。这句话大体上没错，可是范康这些年来杀过不少人，心里也有些清楚，那些亲人被他杀死人当中，仇恨最深的是女人，可是最愿意宽容杀人者的，同样是女人。

女人大体上是一种温柔的动物，她们希望自己有所依靠，不习惯带着仇恨生活。

——范康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在看着马德拉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这也是范康不敢肯定马德拉到底是不是男人的原因。

“我是不是男人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需要我的力量，我也需要你的能力，就这么简单。”

范康摸了摸鼻子。“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到底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