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岳氏呢,打从进了王府后,也开始留意王府的一切了。
听说这个王府是皇帝钦赐的,但是没有休整多久,陈夙和梁氏就搬进去了,因而看着并不是十分精致的园子,但却有高门大户的深沉和贵重,再瞧瞧王府内的丫鬟婆子们,个个衣着光鲜,头上都戴着朱钗,而且都不是那些银质的亦或者鎏金的廉价货色,竟是些赤金的,镶嵌了玉石宝石的,虽然不多,但是没人总有那么一两件,而且那些珠花都是镶嵌了珍珠的,个头还不小呢,再瞧瞧她们手上的镯子,要么是赤金的,要么就是玉石,成色还非常好,足可见的外头的传闻不假,永安王妃出手阔绰,对下人格外大方。
除了丫鬟婆子们,那些小厮和护卫们,身上所佩戴的环佩也是好货色。
岳氏本就善于观察,仅仅看这些,她就心中有数了。
在西南,他们忠勇侯府就是最高的门阀,最尊贵的人家,她自认为对下人不错的,但是也不像她这个外甥媳妇梁氏一样阔绰。
那些一般的丫鬟婆子打扮的就和她那儿的头等丫头婆子差不多,更别说屋里这些得脸面的了,瞧瞧那个碧云和碧玉,两人身上的衣裳都是价值千金的素锦裁制而成的,那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们都用不起的,毕竟那可是贡品啊,可这梁氏,竟然给丫鬟穿了,真是暴殄天物。
她本就不太喜欢这个外甥媳妇,人都是护短的,宁双雪虽然是个庶女,但是那日被梁氏欺负了,她心中也是不快的。
再加之此时梁芜菁不敬她这个舅母,让她行礼问安,她更是不满,因此坐下后便抬起头往上位看了过来,本想说些什么,但在看到梁芜菁这一刻,她却是怔了怔,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那日她细细的问过宁双雪,梁氏长得如何,双雪也和她说了,按照双雪的描述,只是不错而已,远远算不上绝色,可自己这会子看了,才知道自家那个庶女是嫉妒了,没有说实话。
这样的姿容和气度,哪里只是尚可而已啊,就算自己从前的宝贝女儿宁双雪和眼前的梁氏比起来,也是春花秋月,各有千秋,都是绝代佳人,也怪不得从前京中有传闻,说永安王妃不守妇道,红杏出墙了,这样的女子,随便一招手,什么样的男人能忍得住不凑上来呢?
更何况梁芜菁此刻穿的只是寻常的衣物,发髻上也只是松松的插着几个花钿,两只玉钗,还不及她身边几个丫鬟打扮的华丽,但就是艳光四射,把旁人的光芒都给压下去了,让人一看到她就舍不得移开眼,她一个女人尚且如此,男子呢?
岳氏有些担心了,担心自己那个庶女嫁过来讨不到好,上头有这样的嫡妻压着,想出头,难啊。
“早就听闻王妃贤德,夙儿能娶王妃为妻,实在是那孩子三生修来的福气,妾身回京多日了,也不曾见到夙儿,前两日听宁越说,夙儿身子不适,不知此时可好了些?”岳氏见梁芜菁一直十分悠闲的品茶,吃着瓜果,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完全怠慢了自己这个舅母,心中虽然很生气,但还是笑着和梁芜菁说笑起来。
“不牢夫人费心,王爷他虽然有些不适,但已好了许多,我日日让人熬药伺候着,已无大碍了。”梁芜菁回过头看着岳氏,柔声说道。
“如此,不知我这个做舅母的可能见那孩子一面,不瞒王妃,过些日子我就要回西南去了,到时候侯爷问起,我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怕侯爷还要怪罪我这个做舅母的不关心外甥。”岳氏说到此,见梁芜菁面色丝毫不变,心中有些气恼,她强压住自己的怒火,柔声道:“更何况……王爷也是我的女婿,我那女儿虽然福薄,年纪轻轻便仙逝了,但她始终是王爷的结发嫡妻啊,我若不关心王爷,她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息的,还请王妃成全。”
“不是我不让舅母见王爷,实在是……王爷说不出话来,嗓子哑了,太医交代了,一定要静养,过几日吧,过几日王爷康复了,我和王爷去忠勇侯府拜见舅母便是了,我们本是小辈,拜见长辈原就是应该的,舅母如今亲自过来,倒显得王爷和我不知礼数,不敬长辈了,实在是罪过,还请舅母能体谅我们这些小辈。”梁芜菁看着岳氏笑着说道。
岳氏闻言气结,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指着她这个长辈来这儿见他们是不合时宜,不合情理的吗?
还是说,自己来是故意做给外人看的,让外人知道他们永安王府是多么的不敬尊长,多么的不知礼数,等着长辈上门拜见小辈?
她岳氏还不至于如此卑劣。
岳氏实在是气急了,看着梁芜菁开门见山道:“你一次次的阻止我宁家人见王爷,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