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人从不多事,却也从不怕事。
玉鹃得了小姐的吩咐,哪里还会客气,一下子就从马车内跳了下来,看着一身贵气打扮,气势不凡的宁越和宁双雪,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叉起了腰,一副要骂街的样子。
“你说谁是乞儿,你说谁?”玉鹃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宁双雪,娇声呵斥道。
“说的便是你们,怎么了?不服气?”宁双雪一边说着,一边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的金锭子丢到了玉鹃脚下,一脸倨傲道:“这是打发你们的,拿了立即滚,别耽误我们去做客,否则我就立即将你们拿下见官去。”
玉鹃看着自己脚下的小金锭子,气的浑身发抖,她是一个丫鬟,对她来说,这样大小的金子,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可她是袁家的人,在小姐身边伺候久了,心气也高,当即就一脚把那金锭子踢开,由于力气很大,踢了老远,滚到了街边。
围观的老百姓很多,但却没有人赶去捡起,因为宁家的马车看着实在是又大又气派,一看便是官宦人家,旁人是不敢招惹的。
“你……。”宁双雪见一个丫鬟都敢踢开自己赏赐的金子,气得不成,她宁双雪何时轮到一个丫鬟来作践了。
“我呸……真是不要脸,狗眼看人低,各位父老乡亲都来评评理,明明是他们马车赶得太快,突然冲出来,撞到了我们,我们家小姐因此受了伤,这些人还说咱们是要勒诈的乞儿,实在是可恨,还威胁我们要见官,见官便见官,谁怕谁,京城禁地,天子脚下,莫非还没有王法了。”玉鹃嘴下功夫那是没的说的,平日里跟着小姐,小姐不显山不漏水的,有什么都是她出面,早就练就出来了。
纵然眼前这对男女看起来实在是出众,女的虽然张扬霸道了一些,但男的看着实在是气质绝佳,一看便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小姐,但是袁家人在这京中,是不惧任何人的,即便眼前的人是皇子公主,她家小姐也不会吃多大的亏,更何况当今圣上的孩子都还小,这些人不会是龙种,便没有什么惧怕的了。
围观的百姓们此刻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而宁家的家谱早已将那锭金子给捡了回来,恭恭敬敬呈到了自己小姐面前,宁双雪却正在气头上,甩手就给人一个巴掌,打得那叫一个响亮。
“小姐……。”那小厮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打了,因为他不是小姐的奴才,他是一直跟着世子爷伺候的啊。
从前在云南府的侯府里,他就知道小姐生气起来爱打骂下人,可他是跟着世子的,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如今真的是太委屈了。
“做奴才便要有个做奴才的样子,你是哪家的狗奴才,是要作死吗?你若是再敢出言不逊,本小姐就要带你家主人管教了。”宁双雪看着玉鹃冷声喝道。
“小妹,够了。”宁越也见过自家妹妹发飙,从前在云南府那边,只觉得她脾气虽然大了点,但也不是不依不饶的人,脾气过了,也自然好了,可今日见她如此,宁越有些头疼了,难道真的如母亲所说,大家宠坏了她,以至于她肆无忌惮了?
虽然宁越知道,妹妹这么做,不过是不想弱了宁家的名头,可这般闹着,也不是个事儿。
“三哥别拦着我,我今儿个非要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好歹的蠢货不可。”宁双雪却不想息事宁人。
“好了小妹,撞到了人家,到底是我们的不是,算了吧,你和母亲先去赴宴,我带着人去一趟医馆,片刻后便来。”宁越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自己的妹妹,想将她拽上车去。
“三哥,你怕什么,我看这些人就是来勒诈的,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你瞧瞧她那个丫鬟,没教养,便可知这些人是没安好心了,兴许他们早就打听好了我们是什么人,故意给我难堪的,三哥……妹妹我自打到了京城,处处受气,到处碰壁,难道如今连一个破落户的下贱坯子也要来作践我吗?你还帮着人家,你到底是不是我三哥?”宁双雪气的浑身发抖,一想到梁芜菁对她的欺负,想到那些侯府小姐对她的蔑视,再看看这丫鬟的嚣张,她这心里的火气就节节攀升,挣脱宁越的手,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欲给玉鹃一个巴掌。
“小妹,别闹了。”宁越已经发现自家妹妹有些不可理喻了,便迅速抓住了她的手,可抓住了一只,却没有及时抓住另一只。
宁双雪的左手还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玉鹃虽然拿手阻挡了,也别开头了,但如玉的小脸上还是被宁双雪的指甲给挂到了,脸上顿时出现了三条红痕,而且皮也破了一点点,虽然没有流血,却迅速肿了起来。
“小妹,你……。”宁越气得不成,觉得妹妹实在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