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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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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六出奇计,六个计策个个精彩;可显然美人计更勾人听,全因那字面内外的香艳。茶客登时鼓起掌来,说书人也是乐得眼珠子溜圆。那华服少年也乐,从桌子上拈了枚蜜饯扔进嘴里,登时满口的蜜香。

“话说汉高祖刘邦被匈奴的冒顿单于给围困在白登山,哎哟,这可愁煞了大汉群臣!最为难的时候,满朝文武将目光都落在陈平面上。这时候了,也就指望陈平机智,挽救君臣。磐”

“陈平苦思三日,趁着白登山大雾下山,求见冒顿单于的阏氏。”

说书先生的目光似不经意朝华服少年这边掠过一眼,却也不多停留,浅淡而过。

“诸位可曾省得,这胡人所称的单于、阏氏为何?那可是咱们皇上、正宫娘娘的称呼。那阏氏是新嫁单于,两人正是最为伉俪情深之时,纵然满朝文武的话不管用,这阏氏在枕边的细语,那单于倒是听的。”

茶客们便是一番哄笑。甭看个个须眉,谁没有那耳软心活的一刻?英雄难过美人关,古来如此。

那华服的少年听着,也是微挑柳眉,一摆折扇掩了唇儿笑。

“只是陈平就是陈平,他使出的计策总归高人一筹。他去拜见阏氏,却也担心那阏氏不肯帮忙。于是他在带了大批金银珠宝送给阏氏之外,另外还带了一幅美人图……”

“美人图?候”

茶客们一听,便都是眼睛发亮,追问道,“可是画满了大汉朝的美人儿?”

那华服的少年却眯起了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仿佛涌起晦暗不清的雾霭,团团层起,让人分不清喜怒。

说书人见成功吊起听客的胃口,便越发得意,更是摇头晃脑起来,“自然是画了大汉朝最美的美人儿!陈平对那阏氏说,请将这幅图转赠给单于。大汉愿意将这图中美人敬献给单于……”

“阏氏一听就不乐意了。心说,你送来这么多美人儿,单于的心怎么还会在我身上?”

茶客便都笑了,都觉陈平当真高杆,抓女人的心一抓一个准。

“反之,如果想让大汉不献上美人儿,那就得先放了汉朝皇帝走啊!于是阏氏便私下里用尽了柔情与机智,不但让冒顿单于放了刘邦,还劝说单于带了匈奴兵西归……陈平一幅美人图智退四十万匈奴大军,从此成就‘美人计’的佳话。”

茶客们纷纷鼓掌,“原本以为美人计只是说越王勾践献西子给吴王夫差。却原来还有这样一幅美人图的佳话。”

“先生说那美人图中画的美人儿,是大汉朝的美女?”那华服少年忽地含笑起身。

“那是自然!”茶客们都抢着回答,“要送给那胡人单于的,自然是美女!”

“依我看,倒未必!”

少年昂首而立,身上红纱曳撒,通肩直袖织流云锦纹,华美雅逸。再看那少年面上,俱让茶客低低抽了一口冷气。

世间若少年皆有此貌,那何必还用女子?

“哦?这位公子怎么看?”

说书先生倒是好脾气,反倒向那少年拱了拱手。仿佛为了郑重其事,还特地推了推他颌下一部山羊胡须。

少年倨傲一笑,微抬下颌,“依我看,那美人图上画的,倒该都是美少年!”

“荒唐!”茶客都是哄笑,“美人计,自然是用美女为棋子,如何能用少年郎!”

“你们笑什么?”少年柳眉一挑,冷气溢开,“不及深思便唐突而笑者,皆无知者也!”

少年出言冷厉,茶客们面上都挂不住,纷纷拍案起身,“小娃娃,你这口气也忒大了些!”

那少年耸肩轻笑,“大汉皇帝历朝历代皆有男宠,诸位仁兄不知么?高祖的籍孺,汉惠帝的闳孺,汉文帝的邓通、赵谈、北宫伯子,汉景帝的周仁,汉昭帝的金赏,汉武帝的韩嫣、韩说、李延年,汉宣帝的张彭祖,汉元帝的弘慕、石显,汉成帝的张放、淳于长,汉哀帝的董贤……”

少年一连串的名字吞吐出来,市井茶客们俱都听傻了。那说书先生淡然些,不过眼睛里还是掩藏不住地划过一串微光。

华服少年瞧见了,面上便更光芒飘溢:“历代汉帝最爱的都并非后宫嫔妃,而是男宠。所以诸位还看什么卫子夫、阴丽华,甚至绝世而独立的李夫人?那不过都是史官为了维护汉朝皇帝的面子,而特地添油加醋编织出来的故事罢了。否则,大家岂不都知道了汉帝个个都是断袖!所以你说,在他们眼里,真正配画入美人图的,又怎么会是女子,而不是美少年?”

“这!”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哈哈!”少年仰头一笑,指尖折扇一转,便转身步下楼梯去。一路走,一路笑声飞扬。

众人皆慑于少年狂情之下,讷讷望着他背影,说不出话。

只有那说书先生双眼微眯,直目送他华服身影走到楼梯处再没了影踪,方收回目光。

且说

那华服少年下了茶楼,方走到街口,便被一抬小轿拦住了去路。

轿子极普通,前后轿夫各一人,形制就如同街市上用以租用代步的小轿。可是华服少年却凛然停住了脚步。

前方轿夫停下了轿子,便赶紧转身去打起轿帘。帘中露出一张仿佛病弱般的苍白面容,便是那唇都几乎没有血色。那人目光冷冷一转,直盯住华服少年的脸,嗓音更如透骨寒钉一般,“兰公子,私自出京四千里,玩儿得可真开心!”

那华服少年正是兰芽。

兰芽一见轿中人,面上血色骤然一褪,却随即笑开。拱手施礼,面上已是恢复了从容,“怎敢惊动大人亲自出京?卑职以为,宫中四美为伴,大人且要三五个月才舍得离开宫门。”

轿中人正是司夜染。

司夜染不理会兰芽言语中的反讽,只抬眼望水畔那座高楼,“兰公子倒会享受,那燕子楼也算得南京数一数二的茶楼。”

兰芽从容一笑,“怎么说也是跟随大人出来的人,卑职如果连这一点眼色都没有,倒是给大人丢脸。”

司夜染看都没看兰芽,直接落下轿帘,吩咐,“你既然对这燕子楼别有青眼,那我们不妨再去燕子楼坐坐。我也倒想瞧瞧,是什么美景吸引兰公子驻足,又让兰公子如此开心~”

兰芽面上便是一白。

燕子楼顶楼是雅间,内可望燕子楼内下头四层,外可俯瞰整条长街。司夜染与兰芽在窗边的桌子坐了,两个轿夫一内一外守备着。

这两个人兰芽看着都眼生,根本不是寻常跟在他身边的息风、初礼等人。兰芽心下不由暗忖:他在这天下,究竟还另埋伏有多少鹰犬?

司夜染上楼的当儿,已是用眼角余光仔细打量过了说书的先生与那一群茶客。兰芽不敢放司夜染多看,便急忙将司夜染让进雅间。

小二送来最好的“天目青顶”,兰芽忙亲自冲泡奉于茶盏,小心捧给司夜染,“为君以泻清臆。”

礼数周详,司夜染也面色却越发清冷。未接茶,只寒声道:“方才楼下书场,连同说书人与茶客,总计六十又三人。若再加上穿梭其间的小二与商贩,共计七十又二人。岳兰芽,这七十二人今晚都会死。”

“大人!”

兰芽面上的淡定再也挂不住,已是跪倒在司夜染面前,“大人若罚便罚我吧,饶了他们性命!”

如此说来,他已经是窥破了她方才是来听书。可是他可曾窥破更为要紧的事?

司夜染一声轻笑,手指捏住茶盅,凑过鼻息去嗅茶香。却没将茶送入口中,而是猛地一抖手腕,将那一盅茶尽数泼向兰芽面上!

水由水瓯子倒出来已经有了须臾,幸不甚滚烫,虽不致令兰芽皮开肉烂,却也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兰芽一动都不敢动,只让那水顺着面颊流下。她方才在众人面前的轻傲,此时只剩狼狈。

司夜染冷眸静望兰芽面上的灰烬之色,这才寒凉说,“你既然不想坏了他们性命,又如何敢当着他们的面说出美人图的秘要!美人图之事,只有你知我知,你竟胆敢宣扬!”

司夜染冷冷伸手,捏住兰芽下颌,“你巴不得将我的秘密泄露出去,最好天下皆知,你便以为能逃得脱我掌控,然后再与那慕容北逃草原,从此双宿双飞,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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