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先借一部分钱给我爸看病。”面对沈老太，沈妈总是显得比较卑微。

“成啊，你自己去借，债你自己还，不要把我们可扯上就行。”沈老太专心的低头切着腌菜，今天中午她准备弄个腌菜烧肉，村里人都爱这个味，特别的下饭。

“妈，你手上不是还有钱吗？先挪一点让我应应急，四百就够了……”沈妈盘算了一下，过年的时候她从娘家收到的钱一共三百，其中何外婆一百，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一个弟弟没人五十，她现在问沈老太拿400，相当于直借了一百块钱，并不多。

“没钱了，我手上哪里还有钱。家里造新房子，哪里都得花钱，哪还有余钱……”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沈老太手上的确还有一部部分钱

没用掉。可是，在她看来，到她手里的钱那就是她的了，凭什么吐出来？

那是沈妈的老爹，又不是她的，想让她拿钱，门都没有。

“妈，那你把从我娘家借的三百块钱先还回来总可以了吧。我爸要住院开刀，这钱是用来救命的……”满脸的哀求，沈妈心里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会为了在婆婆心里留个好印象，去娘家借了钱。

“都跟你说了，用掉了，没了就是没了，你找其他人借去……”沈老太不耐烦的挥着手，她觉得自己的媳妇嗡嗡嗡吵得跟苍蝇似得，难受死了。

“妈……”

无论沈妈怎么说，沈老太就是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沈爸知道了这件事，对于老丈人还是很担心的，当天就去何家看了何外公。回来之后，找沈老太谈了许久，试图说服她拿点钱出来给老丈人家救急。

可惜，沈老太在钱上固执的要命，无论自己的儿子怎么说，都没有心软。

“阿容，这事情是我妈对不起你们，我明天去找认识的人借借看，每个人凑一点，一定给老丈人凑够医药费。”沈爸抽着烟，愁容不断，心里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老娘有些过分。这事情不是别的，是跟人的命有关啊……

“卫国……”听到丈夫贴心的话，沈妈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有何外公突生恶疾带来的压力，有婆婆不肯借钱的委屈，亦或者是丈夫头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承认婆婆有错……

“别哭了，别哭了，爸一定会没事的……”笨拙的安慰着哭泣的沈妈，沈爸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僵硬，不知道怎么放才好。这些年对妻子、女儿、儿子，沈爸已经习惯黑着脸，措辞严厉，突然要安慰人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

就在沈爸四处游走在认识的人之间借钱的时候，何外公已经被沈妈的几个兄弟姐妹带到大医院去看病了。

这事是悄悄的去的，或者说只瞒着沈妈一人。那天沈妈说要回家借钱，再也没动静了，何外婆就猜到了肯定是那老妪不愿意。尤其是后来听到传言，沈卫国到处找人借钱，何外婆心里就更亮堂了。

医生都说了，这个手术难度并不大，成功率很高。何外婆想着，干脆瞒着小女儿好了，其他几个子女都出钱了，就她没有，到时候大家在一起难免尴尬。反正老头子会活蹦乱跳的回来的，没必要让沈妈担心。

沈妈这两天去镇上了，她打算求老板帮帮忙，先发借点钱给她，以后在他的工资里慢慢扣。可是，老板一直不松口，沈妈磨了三天，都没任何效果，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隔天去看何外公的时候，发现门都锁了，一问人才知道家里人已经把何外公带到医院去了。只说是一个大医院，具体是哪个医院问了半天也没人知道。

这种无能为力、误了奈何的境遇，让沈妈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一样。或者是说，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连自己亲爹的看病钱都没有办法接到。

就在沈妈一头莫展的时候，何外公一行人回来了。只是，这次每个人的脸色都相当的难看，似乎遇到了大事。何外婆脸上也没了轻松，那种老头子一定会没事的自信变成了怎么会这样的悲伤。

“妈，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爸身上的瘤子切了吗？做完手术怎么不在医院休息几天呢？”沈妈听到娘家人回来了，迫不及待的往家跑，还没进门就开始嚷嚷。只是，看到一屋子人沉重的表情后，卡住了声音。

难道爸的手术出问题了？沈妈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询问，“妈、大姐、二姐，我爸这是怎么了，你们的脸色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看？……”

“爸的医药费都给人偷了……”何大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他们一大群人，竟然连钱都没看住，实在是太没用了。要知道这次出门，几人把所有的钱都带上了，现在被偷的一分不剩，那老爷子病怎么办？那么多钱，可怎么凑得起来……

“怎么会被偷走的，报警了吗？”晴天霹雳，沈妈觉得眼前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