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7 第一更六千

乔一的问题令乔唯头疼了整整两天，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家去和他谈，乔一却自己找上了门。

祝煜城去柏声上班，家里只有乔唯一个人，她给乔一倒了杯热水，拿了两块软曲奇。

乔一平时挺爱吃这些东西，今天没什么胃口。

暖气开的很足，乔唯穿了一条及膝短裤和长袖卫衣，抱着膝盖坐在单人位沙发上看他，“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来了，我要不在家怎么办？”

“你不在我再回去呗，当出来逛街了。”他无所谓的笑笑，放松的靠在身后的沙发靠垫上，“我猜你不会去别的地方，你挺宅的，以前放假要打工，现在嫁给有钱人不用打散工，不在家趴着干什么。”

乔唯摸起一块曲奇吃起来，故作不经意的问，“你来找我干什么？有事吧？是不是闯祸了？借钱给女朋友打胎？”

乔一低笑出声，“我怎么可能找需要我花钱给她打胎的女朋友，我养不起，怀了自己去打吧。”

“看不出来你还有当渣男的潜质啊……”

“是渣男还是暖男还要待定，这要看将来我遇上什么样的女孩子，真的很喜欢就会是暖男，要是一般凑合将就，说不定真就渣了。”

乔一来的时候她刚起chuang，没有扎头发，黑亮亮的长发滑落在肩头腰侧，衬得小腿白希，脚趾头也纷嫩/嫩的，乔一的视线不自然的从她身上划过，忍不住皱了皱眉，看向茶几上的鱼缸。

有些时候他对乔唯的某些想法，让他忍不住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姐。”他手指交错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局促，“你那天回家是不是动过我手机，我同学今早才告诉我那天给我发过信息，但是我手机上没有。”

“你哪个同学啊？”她捡起掉在膝盖上的可可粒放进嘴里，“我看看咱俩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秦婧姝。”

乔唯抬眼瞪他，“秦婧姝是谁啊？”

“你生气了。”

“你猜我生气没有。”她翻了个白眼，“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上次不是说肯定能断，这是断吗？藕断丝连和没断有什么区别。”

“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一直都是她在追我。”

“什么都没有她会给你发那种照片？连个裤衩背心都没有？”她越想越气，声音也随之提高，“你想18岁就喜当的爹我还不想23岁就喜当姑呢！你看那女孩子的人家是我们招惹的起的吗？她要出了什么事不用咱妈打折你腿人家家长先把你灭了！你就不能当一个干干净净安安分分的大男孩，非要招惹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我是干干净净的……”

“后面那四个字也很关键，安安分分，你做到了吗？今儿打架明儿打架四处称王称霸，我看你将来考不上大学也不要和爸卖包子了，你干脆加入斧头帮走街串巷的收保护费去吧！要么就去当鸡头，凭借你的美色今儿勾搭两个小姑娘送到红灯区帮你卖命明儿勾搭两个小媳妇送到夜总会给你赚钱，挺好的，挺适合你。”

“乔唯。”他无奈的叹气，“我很安分，我没有打架，别人不惹我我不会去招惹别人，你什么时候见我在外面嘴欠手欠的惹人了？”

这话倒是真的，乔一的性格不算活泼也不算内向，以前巷子口一家小餐馆被人泼了红油漆，引来很多街坊邻居围观，他路过的时候目不斜视的骑车回家。

但他不主动惹事却总有事主动惹过来，一个巴掌拍不响，说到底还是乔一的性格太刚烈。

“姐……”

“别叫我，烦着你呢，看见你就脑袋疼，屁股疼，脚趾头都疼。”

“我给你揉揉。”他凑过来抱住她的脑袋东摇西晃，乔唯一脚踹到他肚子上，把他踹了回去，“摇死我了！”

“你别生气。”他又凑上去搂着乔唯的肩膀哄道，“我知道你准备找我促膝长谈所以我来了，我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就从上回你不让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真没再和她在一起过，连手都没碰一下，但是我们是同学，我总不能不去上课，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如影随形阴魂不散，我去男厕所她都在门口等着，实在没办法，就差我动手扇她两嘴巴把人扇走了，微信我也拉黑她，她就借我同学的手机给我发信息，发那些很暧/昧的东西，我怕别人看见，没办法又加回来，她不愿意穿衣服，我也不能整天给她捂着啊……”

乔唯偏着头，斜着眼睛看他，有些不相信，“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我没骗你，我知道什么事情该骗你什么事情不该骗。”他继续说，“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咱爸妈肯定不会喜欢她，尤其是咱妈，你别看你给我找个有钱的的姐夫她眉开眼笑，要是我找个有钱的老婆，她肯定不高兴，哪有当妈的愿意让自己儿子被说成吃软饭的。”

“算你懂事，还知道想一想咱妈，你是咱们家最不省心的一个，小时候天天和人打架，不是这里没皮了就是那里豁口了，你从花坛上被人推下来摔骨折，妈在家哭半宿，好吃的好喝的都先给你，小宝都没有你吃的好，你要真那么不知好歹的给家里惹祸，我可真会动手打你，你不小了，都18了，这都是可以保家卫国的年纪了，自己心里有点谱。”

“保家卫国……你这么二我姐夫知道吗？”

“知道，他就喜欢我这么二。”

“情投意合，真难得。”

“那是，我这是合法的，等你有一天可以合法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现在就是不行，看看你的成绩，怎么好意思谈恋爱。”她语重心长道，“高考很重要，看你这样也不会考研考博士，所以高考对你来说，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证明你是有脑子的，以后都要靠脸了，你怎么能不好好把握？放下那些杂念，好好拼一把，你又不像我怎么学都学不会，只要你稍稍用功一点，考上一个本科很轻松啊，你要考上好大学，爸妈多开心……”

“我尽量收敛。”

“啥？”她不敢置信，掏了掏耳朵，“尽量？”

“恩，你又不是没喜欢过人，这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吗？我不会让这些事成为我的负担就是了。”

“等等！”乔唯好像捕捉到了某种危险信号，“你的意思是说，你心里还有个放不下的人？是谁？你同学吗？你们上课传纸条吗？”

乔一推开她坐到一边，咧开嘴笑，“你别闹了行吗？现在谁还传纸条啊？连条信息都不舍得发谁还跟我啊……”

“真是你们班的？”她变得紧张起来，有人缠着和相互纠缠完全是两码事，后者可是会有令成绩一落千丈的危险，“那还能学习吗？难怪成绩往下掉。”

“不是我们班的。”

“哪个班的？？”

“你别管了，我没和她发信息，不怎么联系，她不认识我。”

乔唯稍稍放心一些，“暗恋啊，也挺伤神的，你别上课光想小姑娘不学习。”

“我没想，放在心里了。”

姓乔的这都什么命啊，她自己就是个暗恋专业户，弟弟又赴自己后尘，据说当年乔爸也暗恋乔妈很多年，敢情暗恋是病，还遗传。

“什么样的女孩啊？”

乔一刚喝口水，被她问的心里发慌，直盯盯的看着她，因为她是姐姐，所以可以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也因为她是姐姐，所以只能以这样的身份和距离陪在他身边，这很好，却也很糟。

这种感情就像一颗小种子，要么永远埋在地下，永不见天日，一旦破土而出，便势不可挡，长成某种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花草，时时刻刻沁着心脾，一呼一吸都是它的味道。

乔一现在心里的这颗种子已经萌芽，它回不去了，可他只敢让它长在森林的暗处，隐藏在无数的草木之后，不被人发现知晓，安静而沉默的生长。

“她……”他犹豫了一下，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乔唯到底是什么样，“漂亮，活泼，周围的人都喜欢她，有很多男孩追，她眼界高，谁都看不上，有时候胆大的惊人，有时候胆小的矫情，挺可爱的。”

乔唯眯着眼睛挠了挠下巴，忽然笑出声，美滋滋的，“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就是我呢？”

“你脸再大一点能当切菜板了。”

乔唯瞪他一眼，“可爱也得搁心里头，等你考上大学了，我帮你去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