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平静,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祝煜城回到车里拿出一个黑色文件袋,里面是离婚需要的证件,还有两份协议。
“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就签个字。”他把离婚协议递给乔唯,补充道,“有任何问题可以提出来。”
她嫁给祝煜城的是感情,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走的时候也只想带走她健健康康的身体,离婚协议无非是给她多少家产,对她来说一分和一百万没有区别。
乔唯没想接,祝煜城说,“结婚的时候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提出离婚,你可以得到我个人财产的一半。”
她接过协议和签字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
“你不用看一看吗?”
“不用。”她摇摇头,吃别人的饭菜不能嫌馊,这个道理她懂,是祝煜城让她这个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现在梦醒了,她本该只剩南瓜车,现在却多了珠宝玉石,还要求什么呢?
“我可以大致的给你说一下。”他翻开协议粗略的扫了一眼,他一整晚都在琢磨这个东西,“房子两套,我们的婚房还有你家里的新房,汽车两辆,q7和我们的婚车,这个婚车不能上路,如果你没有地方存放可以暂时停放在柏声,正好可以为我公司做展示,存款300万,还有小乔人家,成本全部收回之后我要每年百分之三十的分红,一共五年,整店归你,现在的经营模式不会改变。”他收好乔唯签过字的两份离婚协议,从文件袋里拿出另外一样东西,“这个,一会你要用一下,协议上有,我要知道你现在怀孕没有,如果怀孕,我有知情权并且有一半的决定权。 ”
乔唯接过验孕棒包装盒放进包包里,“好,怀孕了我会告诉你的,毕竟你是爸爸。”
乔唯在公共洗手间里做了测试,结果不好不坏不悲不喜,她没有怀孕。
他们大概是民政局这一年来接受的最和平的离婚夫妻,两个人说话还都温声细语的,就这么离了。
离婚证变成了结婚证,双人照变成了单人照。乔唯没有给他任何为难和负担,他说不要纠缠,那么她会做到不去纠缠。
就像她曾经那11年一样,她不想给他任何负担,他不需要她,她就站的远远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去喜欢他,本来她就不是该出现在他世界里的女孩,她已经从上帝那里偷来了将近一年偏爱,还奢望什么呢?
有一首歌里怎么唱的: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噢,还有一首歌里唱着: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虽然还有一首歌里唱: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可是,眼泪还是陪她过了一/夜。
她回到从祝煜城那里分来的房子里,偌大一个家,什么都没改变,只是少了一个他。
第二天祝煜城来搬行李,她的眼睛肿的像两个大核桃,用纱布包着茶叶和冰块敷眼睛,看着祝煜城让人打包属于他的东西,包括电视墙外的玻璃要拆下来,那些几何纹路里放置的木雕小车是他亲手做的,属于个人收藏,他要带走。
他的衣服很多,装了四个皮箱,各种书籍装了四纸箱,还有杂七杂八的装了四五箱。
家里一点点变空,他很有礼貌,连一个打火机都不放在她的房子里,烟灰缸也会带走,如果他的东西全部搬完,可能没有人能看出来这里曾经住过一个男人。
从进门到现在,他们只说了四句话,一句是:你来了。
另外一句是:用我帮你打包吗?
另外两句是祝煜城的回答:恩。不用。
他带来了保姆和搬运工,她什么都不用做。
乔唯抱起鱼缸,两条小鱼随着水流在鱼缸里微微晃动着,下面飘着两棵小水草,还有一对可爱的卡通老夫妻,笑容和蔼,相互依靠相互搀扶,这是去年圣诞节她为祝煜城准备的特别惊喜,原本是装在水晶球里,但是被她无能的打碎,祝煜城拿回来放在了鱼缸里做装饰。
“小乔和小唯你要带走吗?”
祝煜城回身,看了鱼缸两秒,“不带。”
“它们会不会已经认识你了,一直都是你在喂。”
“不会。”祝煜城肯定的回答,“这两条才买没多久,之前的死掉了。”
乔唯捧着鱼缸仔细的看了看,是不是眼睛太肿了,怎么完全看不出换过。
祝煜城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转过去继续查看还有什么需要打包,他没有告诉乔唯,这已经是他们家里换的第八对金鱼,之前一共死了7对,他养不好这东西,乔唯每天回家都会在鱼缸面前趴一下,一分钟或者两分钟,尽管很短暂,他还是很喜欢看她杵着下巴对着鱼缸傻兮兮打招呼的样子。
祝煜城进到卧室,拉开衣柜里的每一个抽屉,在最下面的,是整整一抽屉没来得及用的全新避/孕/套。
乔唯抿了抿唇,小声问,“这个你要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