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泰也从旁说道,“店铺开张义卖的告示才刚刚张贴出去,照理说,伊浵小姐出谋划策的事,也并无其他人知晓,应该不是五皇子那边派的人。会不会是伊浵小姐的姐姐,琴贵嫔在宫中得罪了什么人?”
伊浵很快就排除这曾怀疑,“不可能,姐姐她入宫来不曾得皇上临幸,定不会招人妒忌。她整日除了弹琴弄曲,就是给皇后娘娘请安,处处谨小慎微,更不可能会得罪别人。”
“这么说,就只有一个人想除掉伊浵小姐了。”昂泰下定论。
伊浵疑惑,“是谁?”
“坤乐郡主。”昂泰是盯着凤羽穹的眼睛说出这个名字的,见他也眼神笃定,便上前接着说道,“殿下,自从奴才去椒房宫给皇后娘娘传话,已经有两三日,当日皇后娘娘说考虑一下,便随后召见了坤乐郡主,谁知,就没了下文。奴才想,坤乐郡主定然是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什么,来拖延留在东宫的时日,好趁机除掉伊浵小姐。殿下身边若是空了,她才会有留下来陪伴殿下的理由。”
伊浵不禁多看了昂泰两眼,他是皇后身边的人,怎么会为她说话呢?而且,这一番话,可是摆明了,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与坤乐郡主为敌。
一时间,她猜不透昂泰的心思,也摸不透凤羽穹这样的沉思意味着什么,一颗心七上八下,想起刚才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
阿斯兰临走时,说让无垠暗中保护她的,无垠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应该想办法与他联络才好。
“伊浵,你先回青竹阁休息,这件事本宫来处理。”
“是。”
凤羽穹扶着她起身,命令两个护卫送她回青竹阁。
待伊浵出了殿门,凤羽穹才又摆驾去早朝。
他坐在肩辇上沉思着,瞥了眼一旁打着灯笼的昂泰,“昂泰,你刚才是怎么了?那番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着实叫人大吃一惊呢!”
“奴才只是一心为殿下分忧。”
“哦?”凤羽穹十分怀疑这一点。
“伊浵小姐是殿下的左膀右臂,有人要砍掉殿下的手臂,奴才粉身碎骨,也要拼力阻止!”
“你有这个心就好。其实,倒也不怪坤乐狗急跳墙,是本宫先应她入宫在先,又背信弃义在后,说到底,都是本宫的错。”
“殿下仁慈,不忍苛责坤乐郡主,奴才明白。可是,就连皇后娘娘也看中伊浵小姐那无人可及的聪慧与睿智呢!殿下有所不知,坤乐郡主除了笼络皇后娘娘之外,还时常去给贤妃娘娘请安,而荆南王则左右观望,举棋不定,他又是气量如针尖麦芒的人,殿下实在没有必要再为这类人劳师动众浪费脑筋。”
“原来,母后也不喜欢坤乐。”凤羽穹虽然是恍然大悟的一声叹息,眼睛里却无一丝波澜。他幽冷盯着面前深远看不到尽头的路,忽而又道,“昂泰,你说,本宫恳求父皇赐封伊浵的生母为丞相平妻可好?”
昂泰一怔,忙拱手佩服道,“殿下英明!伊浵小姐不喜欢金银财宝,又无视地位权利,一向孝顺又善良,皇上之前也曾为难,不知该对她如何赏赐,还曾与皇后商讨多时。若是殿下如此提议,皇上定然会答应,那么伊浵小姐,也就成了名正言顺的穆家小姐!”
凤羽穹温雅的笑这才浸染眉眼唇角。
刚刚用过早膳,伊浵把几样胭脂水粉放在小花篮里,准备去探望穆静怡,刚刚走出门,就见两个太监迎过来。
因为早上的恐怖经历,她已经对太监心生忌惮。“你们要做什么?”
“你是穆伊浵吗?”
“是。”
“跪下接旨!”
见太监手上果真拿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她疑惑不解,忙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穆项忠次女穆伊浵,娴静淑惠,敦善仁孝,德才兼备,入宫之前,收容遗孤鳏寡,嘉善可表,为百姓赞赏;入宫之后,又协助太子义卖疏财,解救百姓于水火,功勋卓著,朕特赐封伊浵生母明秋为丞相穆项忠平妻,修缮陵墓,妥善安葬,伊浵由庶女改为嫡女,钦此!”
伊浵听得稀里糊涂,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耶。
她做了许多好事,皇上要赏赐她,却是册封了她那个贴身丫鬟出身的母亲明秋,成为英俊老爹的平妻?皇上吃错药了不成?册封一个死去十六七年的死人有何意义?
“穆伊浵,你愣什么呢?还不接旨?”
“臣女穆伊浵,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过沉甸甸的黄锦圣旨,她取出银子打赏两个太监,“请问公公,皇上为什么要封我的生母为平妻?”
“你是傻子不成?在我们五凤王朝,嫡庶尊卑悬殊,你母亲成了平妻,你就不用被人骂私生女孽种了,你也是丞相嫡亲的女儿,就算以后谁要娶你的话,你不用给人家做小的,可以有资格做正妻了。”
伊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还真是对她“厚爱”呢!只可惜,这“厚爱”是她不敢接受的。这道圣旨之后,恐怕再一道圣旨,就是给她和凤羽穹赐婚了吧。
这可怎么办才好?
老天真是喜欢与她开玩笑,让她喜欢上辛浩,却又让她撞见辛浩和她最好的朋友亲热;让她穿越,遇上阿斯兰,却让她不得不遵守人类与狼人相处的规则;让她终于可以翻身做嫡女,却又让她面临如此大的威胁……握着本该叫人惊喜的圣旨,偏偏,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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