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从营帐后方闯进来的狼人,一定是花青练引来的!“带我去找殿下!”
“可是……”
“马上带我去,如果他和狼王交手,只有我能救他!”
“遵命!”
不过,遵命归遵命,他总不能这样背着她下山,若是被殿下看到夫人衣衫不整地趴在他背上,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死士打量着她的一身装扮,颇有些犯难。
橙黄色的刺绣桌布倾斜地裹住婀娜有致的身段,随意散着长发,鞋子也没有穿,步履间,细致的小腿在桌布的拼接处若隐若现,而上身左肩白腻的肌肤裸露在外,右肩处明显有血浸透渗出。于一片血腥的战场里,她就像是落入凡尘的迷路仙女。
“请先允许属下为夫人疗伤。”他咬破自己的手腕,并没有碰触她,只隔着几寸的距离,把血液滴在她的肩胛骨处。
“谢谢你。”在这样绝情厮杀的战场上,伊浵不禁为死士的贴心举动而心暖,不过,这却也不得不归功于花暝司的调教。“你叫什么名字?”
“锐。”
“锐?”哈!就一个字,竟然没有姓氏?!不过,问一个被转变的吸血鬼有关于姓氏的问题,就等于揭他的伤疤,伊浵在血族长居已久,深谙其道,“追问过去”是非常不礼貌的。
花暝司可真是有一套折磨人的法子,每天让他们穿相同的衣服,戴相同的头盔,头盔上只留两个“视窗”露出眼睛,所有的金甲死士都长得一个样子嘛!就算是有名字,她这小小人类,也没有办法凭借鼻子来区分呀。
这位名叫锐的死士却像是比她还局促,“夫人稍候,属下去找马来。”
“喂……”伊浵可不想一个人呆着,打斗混乱,到处都是狼人和吸血鬼。狼人凶残,其他吸血鬼也都不是好鸟。“我肩上的伤已经不痛,大概是痊愈了,你背我就可以。”
“呃……这……恐怕不太方便!”虽然他的性命比不上殿下的性命金贵,可好死不如赖活着。
“快点呀,你跑得应该比马跑得快吧?”
“是。”
“还愣着做什么?”伊浵还是第一次见比她还别扭,还拘谨,还胆小的吸血鬼。“你到底在怕什么?我不是吸血鬼,我又不会趁机咬你的脖子。”
“殿下如果看到……”
原来是有后顾之忧!“你放心,我会向殿下解释的,如果他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一定封你做血族的大将军。”
“如此,属下先谢过夫人。”
锐略蹲下来,伊浵这才发现,他竟然如此高大,而且,这个背影……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会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她手臂自后环过他的脖子,稳住平衡,爬上宽大的脊背。
好奇怪,他的脖子上竟然有人类的温度?若非他刚才用自己的血为她疗伤,她真的怀疑,他并不是吸血鬼。
让伊浵更奇怪的是,从崎岖的山路上,狼人与吸血鬼沿途死的死,伤的伤,他竟并不探看四周,而是七拐八拐,直接进入一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山坳。
浓密的林木之下,伴着闪耀夺目的火光,有爆炸声传来,随即是地动山摇,林木震颤不止,鸟雀惊飞。
“锐,你确定花暝司在这里吗?”
“就在前面,夫人朝着光亮走,便能找到。”说话间,锐蹲下来,确定她站稳之后,他才松开背着的手,与她拉开距离。“以防殿下有些误会,请夫人独自过去吧。”
独自?这树林中不会忽然蹿出个可怕的狼人来吧?“你真的确定他在那边?”
“是。”
“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夫人与属下每天都能见面,自然是熟悉的。”
“也对,每天都有十几个金甲死士轮流保护我,其中一个定然有你。”可能是她多疑了吧。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光芒闪耀处奔去,“花暝司……暝……阿斯兰?”
那两个打斗的人,一个是紫红锦袍的妖魅,一个是身着金甲的战神,正天雷地火,如两头猛兽般撕战在一起,难分胜负。
他们身影与出招都快如闪电,忽东忽西,忽而蹿上半空,忽而落在林间,长剑叮当撞击,真气轰烈碰爆,伊浵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转眼便有几百会合。
她在树林中跟着他们,跑得气喘吁吁,筋疲力竭。他们本就势均力敌,非得同归于尽才肯罢手吗?
他们在半空打斗正酣,她却在地上焦躁无奈,气急败坏地怒斥,“不要打了,你们两个混蛋……都给我住手!不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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