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客栈大堂的热闹,后院则显得格外安静,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
诺大的怒妖集客栈连一座最简单的法阵都没有,神念一扫,房间里的一切便一览无疑。
包谷按照客栈掌柜的指示走到二楼最里间,抬手轻轻一推便将虚掩的门推开,习习江风迎面扑来。窗户敞开,窗外便是那波滔汹涌的怒江。
包谷走向窗前正要去关窗,站在她身后的玉宓却忽然一个疾步冲上前去,一手拽住她将她拽向身后,一手施法释放出一片蓝色的火龙卷向窗外,一团黑影险险地擦过蓝色火龙翻身跃入江中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
这是有妖物来袭?
包谷见到玉宓的神情冰冷,眼中阴云密布,似是怒极。她说道:“师姐,莫恼。”
玉宓哼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包谷淡笑着说道:“这有什么沉不住气的?我们初来乍到,又显得与此地格格不入,自然容易招来是非。”
玉宓说道:“包谷,你知不知道你很多时候都笑不及眼,便如现在。”
包谷:“……”
玉宓说道:“夜了,休息吧!”将窗户关上,转身到椅子上盘膝打坐,把床留给包谷。
包谷走到床前用手摸了摸床上的被褥,锦被入手凉没,上面残留着淡淡的味道,也不知道以前有哪些人或妖来住过,店家没有洗干净。她返身坐到玉宓身旁的椅子上,闭上眼睛整理思绪。想到玉宓说她笑不及眼、心思深,淡淡的疼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心里疼,嘴角不自觉地噙起一丝浅笑,似乎只要笑着便不会那么疼那么难受。
笑着,只要还能笑,一切就都能轻松面对,世上本就没什么难事,只看人肯不肯用心。
她收整好心情,取出风奕绘的地图,将自己今天找到的那些村落在地图上标注得清清楚楚。又将今天的见闻从头到尾捋了遍,因为是初来乍到,很多情况不明,不宜妄动,她打算再打探几日,等打探出了个眉目再作下一步打算。
包谷见到玉宓已经入定练功,她亦不敢偷懒,盘膝打坐。
怒妖集情况复杂危机暗伏,包谷将蜷在血誓令牌中以睡大觉的方式修炼的小天狐唤醒,让它警醒着放哨。
小天狐打着哈欠,颇不情愿地点点头,睁开一只眼、闭上一只眼地蜷在血誓令牌中。
对包谷来说,练功是件相当枯燥的事,相对冲击境界,她更喜欢去感应捕捉丹田中那缕若有若无的玄天剑气,感受剑意。剑意动,精妙绝伦的剑法浮现在于脑海中招招式式练演出来。玄天门现传的《斗战诀》与其相比如同只得毛皮失了精髓般。
包谷放空心思全神灌注地沉浸在对剑法剑诀的领悟当中。她认为玄天剑的剑意才是玄天剑的精髓所在,领悟到玄天剑的剑意、学会祖师爷的剑法才算是真正得到祖师爷的传承。
忽然,包谷感觉有异,似是有谁在唤她。她回过神来,睁开眼发现小天狐已经化成一个□□岁的小女孩站在她身边扯着她的袖子,连上还带着惶然,原本坐在旁边的玉宓却没了踪迹。她问道:“我师姐去哪了?”伸手往玉宓坐过的椅子上一摸,发现椅子还是热呼的,明显是刚起身离开。
小天狐灵儿说道:“有妖修用幻术把玉宓姐姐引走了,她好像中了幻术,我刚发觉,她便已经起身冲了出去,我来不及阻止,只能唤你……”
包谷暗惊,问:“师姐中了幻术,我怎么没中?”她的实力比玉宓低上那么多,对幻术的抵抗力没有玉宓好才对,怎么反过来了?
小天狐灵儿勾了勾嘴角,说:“你服食过那么多的灵珍奇药,身上又有重宝护身,灵台更有你师门长辈结下禁制相护,多重护卫下便是我也奈何不了你。”
包谷忧心玉宓的安危,忙说道:“小灵儿,快跟上师姐,莫让她丢了!”她又赶紧加了句:“千万保她周全!快去!”
小天狐灵儿不放心包谷,略有些犹豫,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小猴子受到法则压制只能自保,可保护不了你。”
包谷说道:“我不会有事,你别担心我,赶紧去追师姐,把她救回来,我就在这客栈等你!去吧!”
灵儿“哦”了声,说:“那你自己当心啊!”跳出窗户奔向了夜空中。
包谷怒极,眼眸一片冷冽,无数念头从脑海中划过,想的全是怎么收拾那拐走她师姐的妖修。若她师姐有事,便是把这怒妖集夷为平地、让这怒妖河滴水不剩,将这两界山翻个地朝天也必将那妖物翻出来!
包谷将戴在手腕上的镯子的隐匿功能打开,隐藏了身上的气息,然后打开房门走向客栈大堂。她觉得用幻术掳走她师姐的那堆“人”里必然有在客栈大堂留下踪迹。
夜已深,“人”却不静,客栈大堂方向显是热闹非凡。
她走近了,听得那叫嚷声似在拍卖什么,纷纷叫价。
她冷着脸踏进客栈大堂,一眼看到客栈中央用几条桌子拼出一个台子,台子上立着一个刑架,刑架上绑着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花笙。花笙的双臂长开,手腕被扣住无法动弹,双腿也被绑住,胸前的衣襟被拉开露出雪白的酥胸,眸中满得惊吓之色,哭得梨花带雨。
在花笙的身后还有六个笼子,除了最边上的笼子空着外,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模样不错的修仙者。这笼子极小,人挤在里面只能蜷成一团,连一丝活动空间都没有。
拍卖的气氛热络极了,花笙格外抢手,竞价声此起彼伏。
包谷特意留意了下,发现出妖和人都有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