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叔名叫贺勇,是当时随着容蓉母亲嫁过来帮忙的娘家人。本身是个实力强悍的高手,已经摸着了天阶高手的门槛。他在容家幸苦数十年,默默守护着容蓉的母亲,在大家族的惊涛骇浪里摸爬滚打。容蓉成年之后,他又受容母委托,继续保护着容蓉,是容蓉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虽然他假托门房在容蓉的别院中伺候,但是整个容家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 “前些日子,家里确实确实发生了一点令人不快的事情。”勇叔看容蓉追问此事,也不再瞒她,将原委向她道出。 十日之前,清州府府尹景昆突然派人到了容府,替自己的儿子景司文向容家提亲,想要容蓉做他的儿媳。 容蓉的父亲容天虎,是当今容家家主容铁山的嫡子,也是容家权势最盛的人物。他是容铁山钦定的下任接班人,也是清州对东海国贸易集团‘东海盟’的盟主。他心知容蓉的心意,根本看不上景司文这个绣花枕头。虽说景昆在清州府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但是容家势大,与清州总督、巡抚都能说得上话,素来对景家并不买账。景昆虽然心中暗恨,但是也不敢明里对容家下手。双方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关系,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景昆上门提亲,虽然让容天虎感到意外,但是也自有应对之策。 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也不好直接说嘴。容天虎便假托容蓉尚未回来,需要征询女儿意见为名,将事情推搪出去。 “这个景司文,是不是有病?”容蓉听到这里,双眼闪过一丝寒光。 容蓉与景司文本是同一学院中的同窗,二人相互了解甚多。景司文在学院时便对容蓉再三纠缠,在宣州精英选拔赛时,甚至出招暗算于她,已经引起了她的愤怒。现在突然又让景昆上门提亲,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事绝不寻常。”短暂的愤怒过后,容蓉又恢复了她素常的睿智。所有看似不合理事件的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个合理的解释。景家既然上门提亲,背后必定有一些不可知的算计在内。 “此事后来又有什么发展?”容蓉面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让贺勇心中暗赞。 “本来只是件不起眼的小事。”贺勇继续说道:“谁知容家其他几房的同辈兄弟们,突然因为此事站出来,都希望大小姐能够跟景家联姻,让容家在清州的势力更加稳固。” 贺勇带着一丝愤懑继续说道:“甚至连老一辈的几个久已不问家世的老一辈叔伯兄弟们,也发话让你爹慎重考虑。” 容蓉心中惊怒,同时也泛起一丝哀怨。 与所有的大家族一样,容家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一直在明里暗里的进行着。容天虎虽然是家中嫡子,但是这一辈只有容蓉一个孩子。而他的同父异母兄弟和几个叔伯兄弟,下一代都有数个男丁。虽然容蓉天资不凡、成就惊人,但是终究逃不过万年流传的男尊女卑观念。之前就有人多次向容铁山提出更换家族的继承人,以保持容家的正宗血统,最终都被容铁山驳了回去。容铁山在家中权势隆重,没有人敢于直接跟他对抗。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断过风言风语。 容天虎再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包揽所有事情。加上多年以来的角逐,容家的生意实际上被若干小集团共同把持。虽然容天虎占据了对外话事的关键位置,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一手遮天的程度。包括家主容铁山在内,如果很多人都站出来说话,他也必须考虑大家的意见,做某种程度的退让。 容天虎心中愤怒。不知家中那个势力与景昆搭上了线,反过来将了自己一军。容蓉是容天虎的掌上明珠,他自然不会轻易退让,让某些黑暗中暗施诡计的野心家得逞。 看到容天虎丝毫不让,家中其他几个早就觊觎家主之位的势力更加sao动起来。他们不断的质疑容天虎的决定,甚至由此开始怀疑容天虎的其他许多决策没有以家族利益为先。闹到最后,他们甚至告到老家主容铁山那里,要求他出面重新选择家主继承人,或者逼迫容天虎同意容蓉和景司文的婚事。 针对此事,容铁山并没有直接给出自己的立场。他笑眯眯的接待着到自己这里来倾述和告状的各色人等,耐心的听完他们的建议意见,然后将他们恭送出去。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表达什么明确的意见。 对于他这种态度,又有两种解释。容天虎认为,沉默是最大的反抗。反对派则认为,沉默就是默认。但是他们都没有胆量去逼迫老家主直接表态,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在吵吵嚷嚷中拖延了下来。容天虎感到此事背后定有蹊跷,便传信过来让贺勇小心应付,每天将大门紧闭,以免有心人在容蓉的别院做什么文章。 如今容蓉返回了清州,这个消息早已通过各个渠道传回了本家。待到明日容蓉返家,想必又是一场风波。 “景家此时突然发难,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容蓉轻咬双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莫非是自己在精英选拔赛中晋级,更加牢固了自己在族中的地位,所以景家便鼓动容家的某些势力倾力一搏,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景家与容家的某些人,是刚刚接上头,还是早就有暗中的合作关系? 她苦恼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欢欢喜喜的得胜返家,本来想要大大的风光一番。却突然遇上了如此糟心之事,还要殚精竭虑、疲于应付。 到底该如何是好?涉及到自身之事,容蓉心乱如麻,平时的智计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她默默思忖片刻,对静坐旁边的贺勇说道:“勇叔,你先下去休息吧。” 贺勇点点头,知道这种烧脑之事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他静静起身离去,不敢打断容蓉的思绪。又过了许久,容蓉烦恼的摇摇头,轻移莲步出了房门。看看近处的一个院落中还亮着点点灯光,便下了楼,朝着那个院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哎,怎么没看见肖青青?”几人在屋中玩了一会儿小金灵,方见借口金灵累了,在几女不舍的目光中把金灵收回体内,又把它变成了手背上的一朵金花。 这时方见才想起肖青青没有露面,不由问了一句。 “可能正在忙着吧。”马梅幸灾乐祸的笑道:“这几天光顾忙着赶路,估计她的情报工作拉下了不少。现在安顿下来,估计正忙得屁滚尿流。” 话音未落,便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几声敲门之后,便听见肖青青小声问道:“你们完事没有,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几人面面相觑。马梅突然发出了一声**的呻吟之声,孟英配合的朝着门口高声说道:“还没完事呢,明天早上再来吧。” 肖青青并没有知机离去。她在门口磨蹭了一阵子,然后又敲了几下门:“你们快点,我还有急事跟方见商量。” 马梅跳起来冲到门边,一把把房门拉开:“我说,有你这么死皮赖脸、坏人好事的吗?” 肖青青飞快的闪进屋中。她一脸严肃的看看房间里的情势,放心的吁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是个正经人,不可能干出荒唐事来的。” “不用你来为我的人格做担保啦。”方见坐在床边上,好笑的看着肖青青:“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老实的在屋里呆着。说吧,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非要半夜跟我商量?”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古怪?”肖青青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开始八卦:“容蓉一脸欲语还休的样子,莫不是这容府出了什么事情?” “就你心眼多。”孟英没好气的走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人家容府的事,你cao什么心?” “话不能这么说。”肖青青看她一眼:“从小处说,容蓉也是我们参赛队里的人,她家要是出了什么事,必定会干扰到她的参赛水准。从大处说,或许这又是针对我们参赛队伍的一个阴谋呢?清州府地处边境要塞,容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许会对清州整个商业环境引起崩塌效应。政经不分家,你们怎么会毫无警惕之心呢。” “即使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再商量吗?”马梅把门关上走了回来:“我看你就是春心萌动,想要到方大帅哥房中消遣一番。” “哎呦。”肖青青无语的瞥她一眼,将夹着的一沓文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就你心眼多。这几天我们光顾忙着赶路,很多情报没有来得及交流。作为队伍中的情报官,我难道没有义务在安顿下来后的第一时间向领导汇报吗?” “在清州还有好几天休整时间,也不必急在一时嘛。”潘月影看她一眼:“你赶了几天路就不累吗,也不说先休息一下。” “我知道影姐心疼我。”肖青青嘻嘻一笑:“只是现在睡不着,估计你们也不会早早就休息,所以就过来打扰一番。” 方见站起身来,在她面前的杯子里倒上一杯茶:“好!任何时候都不忘记自己的职责,奖励你清茶一杯。” “多谢方大人!”肖青青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神色转为庄重:“一路行来,我们的行踪已经落在了很多有心人的眼中。到了明天,还不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信你们就瞧着,很快就会有许多邀请赴宴的请柬送过来了。我们现在有点时间,不如先沟通一下,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嗯。”方见点点头:“你说说吧,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