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低头看怀里的人,“腰佩呢?”
“戴着呢!”某人应得响亮。
狱丞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了,皇太孙是在跟他算账!
“镯子呢?”
“必须在手啊!”晃了晃手腕上的玲珑镯。
“天蚕丝。”
“不是你今早替我绑上的嘛!”怀瑾抓了缕头发缠绕指尖,邪佞地看向快要吓尿了的狱丞。
“太孙殿下,小臣该死!是小臣瞎了眼没瞧见……”狱丞又是磕头又是自打嘴巴,只求能活命。皇太孙问的可都是太孙妃的身份象征啊!
“李培盛!”
狱丞吓直了眼。
“在!”李培盛站出来。
“听到太孙妃方才说什么了?”
“听见了,娘娘说,她的小腿碎骨了。”李培盛很上道的道。
“嗯。”祈天澈点头,冷冷扫向那狱丞,淡淡地道,“既是瞎了眼就该有瞎了眼的样子。”
“奴才明白。”李培盛清楚的记下主子的意思,一双眼,及碎骨,逃不掉。
那狱丞惊恐地对唯一可以救他一命的女子求饶,“娘娘,小臣知错了,小臣该死,小臣有眼不识泰山,求娘娘大发慈悲饶过小臣这一次吧。”
“大发慈悲?你不知道我恶名昭彰吗?”怀瑾坏笑。
狱丞忙又自打嘴巴,“娘娘,小臣说错话了,求娘娘大人有大量。”
“我很小人。”
“……”狱丞要哭了,怎么太孙妃这般刁钻?这下求救无门,死定了!
“喂!”
怀瑾一喊,狱丞喜出望外,以为太孙妃良心发现了,然而——
怀瑾邪笑,“如果你还有命见到宰相大人的话,麻烦你告诉他,他要杀的女子没死成,所以身份还在。”
狱丞惊惧瞠目,她知道!她居然知道!
“喔,他第二句话倒是说对了,我若不死,死的就是你们。”
狱丞瘫软在地,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了。这太孙妃太可怕了!
“太孙殿下,小臣还得奉命将听风楼楼主捉拿回去受审。”他希望能因此躲过一劫。
“本宫想,他更乐意随本宫到皇上跟前说个明白。是吧,听风楼楼主?”祈天澈抱着怀瑾回过身去,直直看向秋离枫。
怀瑾怔住,抬眸看向站在那里绝尘脱俗的男子。
他就是听风楼楼主?别开玩笑好么!
可是,如果听风楼楼主是秋离枫,而秋离枫认识肖燕,那么……免费提供消息的事就有了正当的理由了。
明明那么简单的联想,她怎么就给忽略了呢!
“在下只是区区一介草民,不敢登殿折了国之威严,至于泄露皇家秘辛的事在下认为是误会一场。”秋离枫温温和和地道,凤眸遥望传来马蹄声的方向。
怀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马蹄声停,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翻身下马,步步走近,青铜面具后的眼独落在她身上。
越近,怀瑾越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戾气,微微皱眉。这种凶残的戾气她只在一个人身上发现过,那便是原来跟在太子身边的孟飞!
可是,孟飞不是被斩了吗?
祈天澈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皱眉和身子缩了下,轻轻放她落地,冷眸微抬,“来者何人?”
“小人子皿参见太孙殿下、见过太孙妃娘娘!”魁梧的男人曲膝抱拳行礼,声音粗嘎嘶哑,好像声线被弄坏了。
怀瑾眉头皱得更紧,因为她敏感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行礼的话明显语气不一样。
子皿,子皿……合起来不就是孟吗?
宰相他们将孟飞弄出来了!!
“小的是宰相府的人,奉大人之命前来传话。”子皿说完,不等免礼,便起身,对秋离枫抱拳,“楼主,我家大人说一切都是误会一场,望楼主见谅。素闻听风楼楼主爱琴,这是我家大人特地送上的,小小薄礼,还望海涵。”
叫子皿的男人扯下背在背上的东西,青布一掀,一把上等古琴暴露在日光下。
祈天澈一眼就认出那把琴,俯首对怀瑾低声讲解,“这是一把传世名琴,名为‘绿绮’
,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因而名为‘绿绮’。
相传古时有一名才子宴上弹起琴歌《凤求凰》向爱慕已久的佳人求爱,后来得以缔结良缘,才子以琴追求佳人,被传为千古佳话。”
怀瑾对琴棋书画本就是门外汉,很高兴他能细心为自己讲解,对他嫣然一笑,才扭头看秋离枫如何决定。
庞清那奸相摆明了是收买贿.赂,但她不懂,为何奸相会那么快就改变了主意放过听风楼?还一副要化干戈为玉帛的样子?
怀瑾不懂,祈天澈却隐约明白了,听风楼能名动天下实力自然不能小觑,而这个秋离枫看似温和淡然,不理世俗纷扰,却着实不简单,否则,又怎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找到足以令当今宰相不得不畏惧的东西?
而那东西,想必就是那夜当今太子妃与自己的亲哥哥……
庞清断不会在这时候让这等丑事坏了事。
秋离枫只是淡扫了眼那把名琴,道,“劳烦回去告诉宰相大人,在下用惯了一般的琴,多谢他的好意。”
闻言,怀瑾满意地舒展眉头,讥笑,“你们是当听风楼叫着好听呢吧?要是人楼主想要一把名琴还轮得到你们送上?”
满是戾气的眼顿时瞪向她,怀瑾无畏地抬高下巴迎上,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人是孟飞无疑!
“看来宰相大人做事习惯先斩后奏了。”祈天澈淡淡道。
子皿一惊,宰相没料到皇太孙会在此,而此话的意思已代表要追究。
“唉!总不能因为宰相一声‘误会’就让听风楼损失惨重,听风楼楼主,可愿随本宫到皇上跟前讨个公道?”怀瑾对秋离枫眨眨眼,笑道。
秋离枫望着那双充满朝气的眼眸,拒绝的话说出口却变成了,“……好。”
“楼主!”早已出现在身边的龙飞出声劝阻。
秋离枫摆手,去意已决。
怀瑾笑了,从包里掏出瓜子嗑起,心情愉快地走向马车,但是经过那个瞪大双眼看她的狱丞,她忽然想起,停下来苦恼地皱起小脸,“祈天澈,我的腿好像应该是碎骨的喔?”
跪在地上的狱丞欲哭无泪,太孙妃,您的脚明明能蹦能跳好么!
更惨绝人寰的是,传言清冷如霜的皇太孙竟然上来轻敲了下她的小脑袋,然后打横抱起她,走向马车!
都说皇太孙被太孙妃欺压、奴役,原来是真的!皇太孙被她彻底带坏了,居然做出颠倒黑白的事来,他的小命保不住了!
被祈天澈抱上马车,怀瑾忽然回头望着这片翠绿的竹林,就这般站在马车上,衣袂迎风摆动,竟生出一股袖手天下的傲气。
怀瑾转而慢慢看向秋离枫,而秋离枫仿似早已知晓她有话要问,就站在自己的马车旁等着,于是她的目光一望过来便与他的对上。
李培盛暗喊不妙,悄悄瞥了眼自家爷,但是爷的脸色很淡定,不得不说爷真自信!不过,他怎么好像看到爷淡定背后的危险之光?
“秋离枫,听说以前我常来这片听竹林?”怀瑾粉唇轻启。
秋离枫抬眸望进她光华潋滟的美眸,道,“是。”
“这片竹林是你的?”
“是。”
“我来是为了……”
“见我。”
很好!
“五年前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讨厌?”她猜,当年他之所以突然声名鹊起是被人蓄谋的,而那个人……她真的很不希望是自己啊!
“而今的你,并不让人讨厌。”他没有正面回答。
两人是什么关系,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怀瑾不想再问下去了,摆摆手,弯身要钻进马车,却被某人扯下马车,跌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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