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遗传了她嗜吃的性子,比宝宝重呢。
怀瑾瞪他,他居然反过来嫌她话多了。
哼!他鲜少主动说话,她再不说,两个人坐一起用心交流么!
承阳殿外,燕王早已等在那里很久,宝宝贝贝习惯用的,包括婴儿床等,该搬的东西全都搬上马车了。
“爷爷!”宝宝和贝贝开心地喊,贝贝的声音响亮,宝宝的则是很平稳。
燕王把孩子抱过来,“爷爷带你们坐马马去玩好不好?”
“好哇好哇!”贝贝兴奋地赏一个吻。
宝宝则是睁着黑亮的眼睛看了一眼把拔麻麻,然后点头。妹妹在哪,他就在哪。
笑着送走孩子后,怀瑾哭倒在祈天澈怀里。
祈天澈紧紧拥着她,安抚。
其实留下孩子,他还有一个私心,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为了孩子坚持下去。
……
又跟特地前来送行的璎珞告别后,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柳云修作为贴身侍卫随行,行走一天后,肖媛骑马追了上来,只说了一句,她活在战场,之后便坚持随行了。
“祈天澈,你还是想不通月朗国为何把王楚嫣一个公主自小送到你身边吗?”躺在某人腿上,享受着某人的喂食,怀瑾问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车厢里散落了一地的宣纸,那是他们研究月朗国时记下的。
祈天澈摇头,“她言之凿凿我非皇家子嗣,甚至为了隐瞒这个真相还杀了太子等人,我实在想不通。”
“所以你就亲自上战场找答案。”怀瑾肯定地说。
祈天澈一点也不意外她会猜到,她太冰雪聪明。
就像此时,马车里大多都是吃的东西,哪里有半点要去打仗的样子。
“也对,总不能说是王楚嫣喜欢你,甘愿自个跑来冒充你奶娘的女儿吧,还那么小呢。”
“我查过奶娘,并没有问题,也查过太子妃,滴水不露。”
“太子妃什么出身?”
“秦国公的遗孤。”
怀瑾思忖了下,道,“也许太子妃早已被李代桃僵呢?”
一言拨开云雾,祈天澈发
现自己还真的忽略了这个可能性!
这时,马车外边传来打斗声,两人脸色一凛。
“启禀皇上,左边激流边上有江湖人在打斗。”外面,传来李培盛的声音。
“继续前行。”祈天澈冷声道。
一直觉得无聊的怀瑾,拉起窗帘看戏。
此处官道在不远处有一处激流,正好看到一个约莫十五岁左右的男孩被三个男人围攻。
“杀手阁在执行任务。”祈天澈扫了眼,淡淡地道。
“三个人杀一个男孩,还配称杀手阁?”怀瑾讥诮。
“不,那个男孩是杀手,杀不成被反扑。”
“那这可有趣了。”怀瑾玩味地笑道,眼看那人就要举刀劈向那男孩。
就在这时,她看清那男孩的脸,眉心微蹙,想也没想地飞出马车。
她的轻功极快,眨眼即过,紧接着,又一个身影从马车里飞出,闪电般地追上。
“皇上!”柳云修带人上前护驾,此时,四面八方却冒出许多杀手绊住他们。
“不好!那是陷阱!”柳云修惊喊,极力劈开眼前的敌人想要过去救驾。
肖媛也看出来了,走过来帮他,好不容易劈开一条道,他飞身而去之时,余光看到肖媛正处于危险而不自知,那一刻,几乎是不做思考地折回她身边,劈开那人,将她拉起,护在身后。
“你的职责不是保护我!”肖媛冷声道。
“我没办法。”柳云修吼道,若真能丢下她不管,他干嘛还在这。
肖媛不再说话,与他一同奋力抗敌。
肩并肩,背靠背,不知不觉,好像,连心也近了。
……
怀瑾甩出手上的天蚕丝,那个举刀的人一个倒栽葱跳进激流里,奔腾的激流以极快的速度将他冲走,眨眼不见。
她又毫不留情地砍了其余两人,目光冷冷扫向地上的男孩,“小小年纪学人当什么杀手,你娘呢?”
地上的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肃王妃杀她不成,反而教唆自个儿子杀她的那个小男孩。
她还记得那孩子当时的眼神有多恨,有多冷,有多狠绝。
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这般。
“死了!”祈临渊拿着剑站起来,冷冷回答。
这个女人他到死都不会忘,因为他活着只为杀了她,为爹娘报仇。
怀瑾诧异,然而,就在她诧异的刹那,来着男孩的一掌,毫不留情,狠狠见将她打入身后的激流中。
落水的刹那,她笑了,果然好人不能做啊!
“不唔……”
她落入水中,看到追来的男人也毫不犹豫地跳进来,她想阻止,却已开不了口,整个人被激流往下冲。
这个傻男人!
她努力伸手想要跟他的扣在一块,奈何激流太汹涌,总是差一点点就够到的时候,一波又一波,再次冲开他们的距离。
纵然武功再好,在这激流中完全使不上来。
“怀瑾,使劲抓住可抓的东西,等我!”只能让在前面的她等他。
怀瑾也一直在找可缓冲的东西,冲浪刮得她的身子好疼。
终于,希望在前方,有一棵树倒在激流里,她伸手刚好抓住树梢,但很显然,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只是刚刚好够得着树根而已,激流中更没法控制自己的身子,让自己挪近一些。
“祈唔……”她根本没法开口喊他,只能干着急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抓到树梢的手被冲力一点点冲开。
“啊!”她喊,手脱落了,身子继续往下冲。
也在那一刻,一只厚实的手握住了她的,十指紧扣,他尽可能用自己的身子护她,与她一同被卷入未知的目的地。
“皇上和娘娘呢?”柳云修等人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那些杀手,赶到的时候只看到跪在激流边上的祈临渊。
“爹,娘,孩儿替你们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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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至少还得再练上好几年才能杀得了那个女人的,没想到今日第一次执行任务就碰上了她,还能这般顺利地把她杀了。
真是老天有眼,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女人终于死了!
柳云修一个箭步上前拎起他,“你刚说什么?皇上和娘娘呢?!”
“你觉得从这里摔下去还能活吗?”祈临渊冷笑,那是一个十五岁少年不该有的冷血。
“你是说皇上和娘娘……”李培盛不敢相信,飞身往下寻。
柳云修面色丕变,将他丢给手下,忙带人往下找。
这里是朔夜国出了名的激流,越往下越在尚未开辟的山涧中,从来没有人知道激流的尽头是哪里,因为从这里掉下去的人无一存活。
“找!开天辟地也要找到皇上和娘娘!”
这下完了,好好的御驾亲征还没走到一半就已经……,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朔夜国吗?
暗处,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头戴黑色连帽的男人居高望着发生的一切,唇角阴险地勾起。
……
一万人马整整寻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寻到半点消息。
第三天,仍是一无所获,同时,边关不断传来败仗的消息,朝里乱成一团。
第四天,第五天,依旧搜寻不到,而往下,已无路可搜,只能试着派人跳入激流,随波往下,若万幸的话能活,若活不了只能说皇上和太孙妃也……
又过了五日,以身犯险的五名禁卫悉数没见有信号传来,也就表明他们都没能活下来。
杳无音讯,皇上和太孙妃凶多吉少。
唔……
好痛,好无力,喉咙好干,嘴也好干。
怀瑾吃力地睁开眼,对上一张黝黑的脸,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吓得连忙弹坐而起。
在现代也不是没跟黑人接触过,只是没跟黑人接触过,只是眼前这种黑人高壮得叫人害怕,虽然,眼前这个是个女的。
然后,那女的可能看出她吓到了,手口并用,叽里呱啦地说着一堆她听不懂的话,但从她的手势来看,她大概知道她是在解释她不是要害她。
怀瑾发现自己身下是一堆树枝干,再环顾四周,简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就像原始人一样的,用树枝随便支起屋形,然后上面盖上茅草等,而且顶上还有很多漏洞,遮风挡雨根本不起作用。
怎么回事?她和祈天澈一直被激流往下冲,也不知道冲了多久,一直没有尽头,最后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她都不知道。怎么醒来会在这个么个鬼地方?
祈天澈呢?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黑布,她瞠目。
不会又穿到爪哇国去了吧!
心慌,连忙跳下床,可能是躺了太久的缘故,一下子使不上劲,栽倒在地。她连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比划着找镜子,奈何那人根本听不懂,也跟着她慌比划一通。
她放弃沟通,自己找,可是她悲哀地发现,这里面除了草就是树叶,连点人性化的东西都没有。
一个熟悉的小布包出现在眼前,怀瑾喜出望外,那是她特别设计的小挎包,因为是紧紧斜挂在脖子上,激流居然也没把它冲走,包口是收缩绳,她时常翻来翻去的,所以习惯性把包口系紧。
包包还在,那就表示她不是又穿越了。
激动地把包包拿过来,绳带的结有些散了,但包口还缩得紧紧的,里面的东西应该都还在。
她用最快的速度扯开,果然,里面她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在,虽然吃的东西全都报废了,但夜明珠啊,银子啊等等都在。
既然她得救了,那祈天澈应该也得救了才对!
他们说好不放手的!
怀瑾抓起包撩开黑色的布帘跑出去,结果一头撞上一棵树,她揉着额头,相当无语。
造这屋子的人也是天才了,门口对着一棵树,不撞到才怪!
身后追她出来的女人着急地比划,本来就是黑种人了,还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黑布,如果不是看到眼睛和洁白的牙齿,她
真不会以为那是个人。
“对不起,我忙着找我老公!”反正也鸡同鸭讲,她礼貌性地说明后,拔腿就往外跑。
一间间简陋的屋子,她野营时随手搭的歇息地可能都比较牢固。
着急找祈天澈,确认他的安全,怀瑾顾不得那么多,见到屋子就去撩帘,没看到人,对屋子里的人鞠躬致歉,再继续往下一间。
“祈天澈,你在哪?”她大声喊,用力地喊他,就盼着他出声,好让她安心。
可是,喊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半点回应。
她闯遍了附近的屋子,最后抓着一直跟在她身后凌乱的女人,求助。
“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在哪?你们有没有救他?”边说边比划,怕她听不懂还拽来一个男人。
奈何,所有人都听不懂,摆手摇头,场面更加凌乱了。
她崩溃地跌坐在地,“祈天澈,我数到五,你再不出来,我不要你了!”
曲膝,把头埋进膝盖里,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始数。
“一!”
他说过她再离开一次是要他的命的。
“二!”
燕王也说他只剩下她了的,不会舍得放手的。
“三!”
他那么怕她离开,怎么可能会弃她而去?
“四!”
祈天澈,出来好不好?
怀瑾咬着唇,迟迟不敢喊出最后一个数。
“原来,我才值得你等五个数。”
虚弱的嗓音,熟悉的语言,在左边响起。
怀瑾恍如搁浅的鱼瞬间被放回水里,恢复了呼吸。
她欣喜地抬头望去,看到自己疯找的男人,裹着一身白布像神父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她破涕为笑,飞奔过去,直扑入他的怀抱,直到感受来自他身上的温暖,慌乱的心才得到安定。
“乖。别哭,我在。”他也是刚醒来就听到她的声音,以及外面乱糟糟的人群。
“你有没有受伤?”怀瑾这才想起被她忽略的问题。
她记得昏过去前,他抱着她,代替她撞上了前面凸出来的尖锐山石。
“没有。”祈天澈微笑摇头,拂开她被风吹乱的发。
怀瑾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他笑,“还是要让你剥光我当众验伤?”
怀瑾顺着他暗示的目光回头望去,黑压压的黑人,清一色的白和黑,乍看之下很诡异,很惊悚。
再看他们自个,就感觉还好,一黑一白,毫无违和感。
不,还是有点怪的,应该她穿白的,他穿黑的才对。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怀瑾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