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隽怀疑地看向他,倏地,翻身下马,一把拎起他的衣襟,“你做了什么!”
“月朗帝说为防你临时反悔,最好的方法就是将王妃的孩子抓走。”火云低下头道。
“所以你就照做了!”祈隽狠狠一个拳头过去,将火云打在地上。
“若我不这么做,月朗帝将撤回十五万兵马,只有不到五万的我们,等同于断了前后路。”火云看着他,“何况,爷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日吗?哪怕最后还是败了,至少对得起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苦,不是吗?”
“你还敢说!就因为这样,你背着我将她的孩子带走!等等!你刚说那个不是子俊?!”祈隽又一把拎起他。
“不是。昨夜你进城去看王妃母子的事被月朗帝知晓了,月朗帝便想拿王妃的孩子来威胁你,属下恐爷真的受这个威胁,于是便威胁王妃到文家把太孙妃的孩子带出来交给属……”
还未说完,又被祈隽狠狠一拳砸了过来。
“你居然这么做!!”祈隽拎起他,一拳一拳落下。
“爷,那个女人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那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死了就死了,您不该再为她着想!”火云愤怒地喊。
爷为了那个女人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爱而不得,恨又恨不起来。
“混蛋!你以为紫夜真的能做出拿别人的孩子来换自己的孩子平安的那种事吗!”祈隽怒然拔剑架在火云的脖子上,他忽然昂天大笑,“哈哈……原来,我竟是这么了解她。”
“什么?”火云不敢置信,“爷,你是说……上面那个是……王妃的孩子?”
可是,那明明是穿着华贵衣裳的。
难怪,她带着孩子去文
家前,也不让他看到脸。
难怪,将孩子交给他的时候,她会那么痛苦,那么不愿。
那是在割她的心头肉!
祈隽看向山头,看到那人拿了剑对着子俊,他狠了狠心,翻身上马,剑指城门,下令。
“攻城!”
两个字,这场终极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
“靠!祈隽真的下令攻城了!”
开战的消息传回活人谷,怀瑾忍不住爆粗。
她以为祈隽知道了月朗帝就是谨言,知道谨言只是利用他铺路后,会多多少少会重新慎重考虑一下的。
看来,她又天真了啊。
“燕儿,那咱们要如何?”肖晋南着急地问。
怀集瞥了眼而今的肖家军,跟人家二十万比简直是少得可怜。
“燕儿,想当初咱十万兵马打过人家五十万,怕什么!”肖飒口气很大。
“是啊,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嘛。”怀瑾翻翻白眼道。
“燕儿,你也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威风?对方光是祈隽就二十万兵马,若苏敬最后拿出虎符号令三军,踩都踩扁你,对了,还没加上谨言的江湖大军和听风楼七十二楼人马呢,一道剑气分分钟劈死你。”
怀瑾头疼不已。
他们现在面对的等于是三帮人马,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利于他们,除非天下炸弹。
看向旁边树下坐在矮几旁一直低头为她剥瓜子的男人,她走过去,趴在矮几上,笑眯眯地问,“祈先生,你有何妙计?”
祈天澈把剥好的瓜子喂给她,看了眼城里的方向,“若是明日之前还找不出燕王妃当年生的孩子,以苏敬的性子,定会将虎符交给谨言,灭了祈隽一党,迎谨言太子入城为帝。毕竟,他终究是昭德皇后的孩子,终究是……太子,要登上皇位,也是名正言顺。”
怀瑾抱起矮几上的水果盘,身子自矮几上滚过,顺势滚入他怀里,昂天大喊,“苍天啊,赐我个真龙天子吧!”
才说完,小PP就遭殃了。
“看来为夫没能满足你。如此,求苍天,还不如求为夫。”他笑。
怀瑾瞪他,“嗯哼,那你说要把这天下打下来给我玩,看来也是说笑的了。”
“答应给你的东西怎能没有。”
“那你还在这泡妞!”
“那也要那个妞是你,我才泡。”嗯,他发现他越来越能跟上她的语种了。
怀瑾甜甜一笑,拎着他的衣襟,逼供,“快说!你有何打算!夫妻间不能有秘密的。”
“这怎能算秘密,该说惊喜。”他轻点她的鼻尖,清冷的目光淡淡扫了眼不停往这边看的人,那些人立即低头数蚂蚁。
当然,那些人里头包括肖晋南。
肖晋南半响后才想起,他干嘛要怕那小子,名不正言不顺地这么抱他女儿,他没上前骂他个狗血淋头是因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唉!这么花言巧语,甚至把女儿先夫学了个七七八八像,难怪女儿沦陷得如此快了。
瞧吧,就连不怒而威的眼神都这么像,常常给人一种他就是那人的错觉。
可惜,他不是。
若是的话,现在也不会就光坐在那里,呃……泡妞。
京城都打起来了,他还这般云淡风轻的,真是,太不争气了!
“我已经感觉到我爹对你这个女婿的无限不满了。”怀瑾瞥了眼一直瞪着这边的肖晋南,笑道。
是啊,天下马上大乱了,他们还这般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真的是人神共愤!
“等一个人就要攀上天堂之际,再一脚狠狠将他踹下,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祈天澈似笑非笑,从她手上拿着的那串葡萄,摘了颗,剥皮喂给她。
这小东西嗜吃,又懒,譬如会抓鱼,会烤鱼,就是不杀,但他不相信她不会。
譬如,明明爱吃葡萄,就是懒
得剥皮。
他为什么会发现呢,因为有一次,冰镇得晶莹欲滴的葡萄送到眼前,她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旁边还有别的不用去皮的小果子,她的手好几次要去拿葡萄,但最后都改了方向。
后来,他帮她剥皮,她倒好,每次想吃葡萄,直接抱了一串往他腿上一坐,他就懂了。
但是呢,要剥给孩子吃她就不懒了。
所以,他很乐意让她在他面前这样耍懒。
“好奸!”怀瑾竖起大拇指,入嘴的葡萄甜得两眼弯弯。
看到这样的画面,肖晋南也只能一个人干着急了。
就在这时,李培盛快马赶回来,还没到的时候就飞身而起,落在他们身前。
怀瑾和祈天澈立即一改惬意,脸色凝重地站起来。
“爷,娘娘,不好了!奴才看到谨言太子手里抓了一个孩子!”
闻言,怀瑾身子微微一晃,脸上血色褪去,刷白刷白的。
祈天澈扶住她,脸色沉得吓人,冷静地问,“九卫没有消息吗?”
“方传来消息,小少爷,不见了。”李培盛不忍地道。
“不!不可能的!宝宝贝贝好好的在文家,九卫暗中盯着他们,没有人可以悄声无息地带走他们的!”怀瑾摇头,不愿意相信。
宝宝一定是在文家哪个角落躲起来了,她的宝宝安静归安静,但是玩躲猫猫的时候最会躲。
祈天澈搂紧她的肩膀,看向李培盛,“怎么回事?”
“信上说,紫夜姑娘以娘娘您的名义入府避难,而后又宣称有急事匆匆而去,而她离开前给自己的孩子和小少爷换了衣裳,极有可能是她将自己的儿子和小少爷调换,带出府了。”
“薛、紫、夜!”怀瑾飞咬牙切齿地攥拳。
她是哪欠了她了,为何要三番四次伤害她的孩子?
不是跟她说过,宁死也不会再伤害宝宝贝贝的吗?!
她该提防着她的,不该因为她来通知祈隽要烧活人谷一事就轻易相信了她。
怀瑾飞身而起,落在李培盛骑来的马背上,调转马头而去。
“李培盛,玄黄战术启动!”
祈天澈撂下这句话,拔地而起,紧跟着落在怀瑾身后,伸手接过缰绳,驭马疾奔去救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个印象中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只会搞笑的花无阙居然有这么高的武功?
而且,他刚才说什么?
什么玄黄战术?
……
“祈天澈,是我的错,我不该以为只要有九卫全方位盯着就不会有事。”
马上,怀瑾焦急如焚的同时,又自责不已。
“怀瑾,你是孩子的母亲,我就不是孩子的父亲吗?所以,这件事上我们都有责任,不是你一个人的错。”祈天澈握紧她的手,厉声纠正。
怀瑾抬头看他,“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先救回宝宝。”
“我会,我保证。”他亲吻她的额,胯.下的马从未减速过。
……
宫里,金銮殿上
“苏大人,再不拿出虎符调兵就晚了!”大臣们着急地道。
苏敬看了眼一直以随从身份跟在身边的男人,他知道,谨言太子逼祈隽攻城为的就是这个目的,让他拿出虎符调兵,然后趁机将虎符夺走。
站在大殿上面对文武百官的他,双手负后,闭上眼,承诺,“倘若明日破晓之时证明容昭仪当年所生下的龙子已不在这世上,亦或者根本不存在,老夫同意交出虎符,打开城门,迎谨言太子入城登基为帝!”
苏敬相信,有了这番承诺,这城门,谨言太子无论如何是不会让祈隽攻破的。
倘若明日之前真的毫无转机,当真是天都注定要让谨言太子即位,他也只能如此。
那人虽说做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但,终归是真正的皇家血脉,终归是太子。
若能以朔夜国的名义一统
天下便罢,若不能,他也只能尽力到这里了。
就在这时
“报!”
一名太监匆匆进来,“禀苏大人,宫外传来消息,说是抓到了一个自称当年曾替太子开过偏方的老大夫。”
“人带来没有!”苏敬迫切地问。
“带来了。”
很快,殿外带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整个人已经吓得不轻。
“你说你曾替太子开过偏方?哪个太子?”苏敬上前问。
“我国还有好几个太子吗?”老者奇怪地问。
“好,我换个问法,你说你当年曾替太子开过偏方,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者偏头努力思索了好久,才道,“大约是二十五年前吧,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家不孕的老母猪也是吃了那偏方后就生下好多猪仔的。”
朝臣们听到不禁发笑,治老母猪不孕的偏方居然给人服用,还是当朝太子。
“你是说……当年你给太子的是治不孕的偏方?”苏敬抓住了重点。
“是啊,我也是送走他的时候,才无意间听到他身边的人喊他太子,要不是我躲得快,只怕也没命活到今日。奇怪,太子不是三年前暴毙在东宫了吗?怎还成了月朗国的皇帝,又要回来做我国的皇帝?”这老者平日就爱到茶楼里听人说书,尤其对皇宫轶事深感兴趣,所以才会在听到要迎太子入城为帝后,不小心说出了死守二十多年的秘密。
苏敬急忙叫人送来太子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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