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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鸶闲立钩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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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之后的日子是忙乱的,可是再忙乱八阿哥还是想到了休息的方法,求了大阿哥说自己学业有些荒废,可否回畅春园读书?

得到爆栗子数枚和白眼一对:“懒家伙,不就是怕老四抓你当壮丁?几时开始你这么爱读书了?”

八阿哥嘿嘿一笑,明年还要再度出征,户部这时候正忙着,四哥不不是好惹的,再说了,风头太健不是好事情,热爱读书可不会有错!

:“大哥,你何必说话这样直接?就不许弟弟真的想念圣人学说?”八阿哥抿着嘴巴,笑容都被扭曲了。

“边儿去,大哥还不知道你,读读书也好,估计过不了多久又要用兵了,那败逃的家伙不肯投降,第巴那厮也憋着坏呢。现在歇歇气,还有得忙呢!”

大阿哥刚从西宁回来,跟第巴的使者戈尼尔罗卜、克巴格隆谈过,自然明白第巴心怀不轨。只怕不动兵刀是没办法收拾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的!可惜现在还不是时机,皇阿玛也让自己等待,且容得他们逍遥些时日吧!

八阿哥想想时日,的确也没多少时间可以休整一番,九月皇阿玛应该会去塞外巡视军务,记得是带了自己的,想到又要出门,八阿哥有点不乐意,京城还有许多事务等着自己去处理,看来要抓紧时间了!

皇太后这几日心绪着实不安,虽然皇帝打了胜仗回来,宫里一片喜乐,听着皇帝坐在身边细细讲着孙儿们又多么能干,皇太后高兴地不得了。

哪怕想不到什么国家有望社稷有福,做奶奶的,谁不愿意孙子们好呢?

只是五阿哥没什么出色的表现,皇太后最喜欢这个孙子心性纯良,康熙也知道这个嫡母的心,偏偏搜肠刮肚也没想到五阿哥有什么上佳的表现,若是跟他的弟弟们比起来就越发逊色了,也只得含糊过去。

“皇上,七阿哥的伤好了没有啊?”

皇太后已经吃了几天的斋了,就是为着这个孙儿心里着急,不过是普通外伤,怎么拖延了许多日子?

“院判们合了方子,还在调养,您不必太操心,他小小孩子,当不起的。那斋还是开了吧?不进肉食您身子受不住的!”

康熙心里也担心这个儿子,可是却不敢在皇太后面前露出来,皇太后从来都是个正常的妇人,康熙不想让她担忧太多。

“今儿早上,宜妃过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你说,那十一阿哥是不是不好啊?”

皇太后还有件挂心的事,十一阿哥也病了好些时候,就是不见好,这些日子宜妃过来请安的时候,那脸色难看的连素来粗心的皇太后都看不过去了。

康熙只觉得怎么触霉头的事情一件接一件,那平妃刚去了,这边阿哥们又不好,八阿哥的格格居然也没留住。

西北那边自己虽说是打了胜仗,可是那贼子一直在逃,藏地那边情况听起来也复杂,再想起那个被自己藏起来的牙瓶,康熙这些日子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脸上还得摆出轻松一切成竹在胸的神情:“小孩子难免三灾八难的,哪里就那么严重啦?宜妃不过是心疼儿子罢了,过几日等他好了,只怕要蹦蹦跳跳过来给您请安的,到时候可别嫌烦啊!”

看着儿子的沉稳笑容,皇太后的心就安了,是啊,这个儿子能干的很,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的!

皇太后也不想再提扫兴的事,开始专心跟皇上探讨夏季什么水果比较解暑的重要问题。

从慈宁宫出来,本来要去畅春园看儿子们读书的康熙换了方向,皇帝的香步辇向着乾西五所缓缓行去。

七月,正是炎热的时候,可是十一阿哥的房间里却是罗幕低垂,满屋子都是药味,后面跟着的总管太监赶上去开窗透气,康熙也不搭理他们,直直走向内室,锦被下的十一阿哥脸上一片青白,康熙伸手去摸他的身上,全是骨头,内衣已是湿的精透,触手冰凉。

康熙不觉大怒:“精奇嬷嬷呢?怎么由得阿哥身上穿着湿衣?拉下去,二十杖!梁九功,传敬事房的总管来!”

狠狠斥责了精奇嬷嬷的不用心,又罚了总管的月俸,杀威棒且记着,等给阿哥寻了新的嬷嬷再观后效。

处理完了,把战战兢兢赶过来后,就一边跪着的保母唤了上前:“阿哥病了这些日子,你们也累到了,今日虽不关你事,可是也是你们素日御下不严,日后可万不可疏懒!”那保母忙磕头不已:“回皇上话,奴才不敢!以后一定小心照料。”

“这些日子,除了娘娘,还有什么人来看过阿哥啊?”康熙不忍心看床上的儿子,背过脸来对着地上的保母。

“回皇上的话,各宫里的娘娘都有来看过!”那保母头上已是一片冷汗。

“他的兄弟就没来过?”康熙语气里多了些期盼。

“回皇上话,都来过了!”

“哪些阿哥来的频繁些?”康熙心里有些高兴,手足和睦总是好事。

“五殿下八殿下九殿下十殿下是差不多日日都过来的!”

“是一起的吗?”康熙的口气里多了些急切。

“回皇上话,有时一起,有时错着来,每次都给十一殿下带些新鲜玩意,十一殿下可高兴呢!”

提起这个,保母总是很安慰的,主子虽然病着,可是因着这个,心情好得很,她看着也满足,眼瞅着主子不行了的,多快活一天是一天吧!

“太子呢?”康熙终于还是问了。

“回皇上话,太子殿下也时常过来!”保母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

康熙一笑,不禁有些失望,点点头,嘱咐那保母:“好生看护阿哥,等大好了,朕必赏你们!”

出了乾西五所,坐上步舆低头看见缂丝壁幔上绣着的松鹤延年、鹤鹿同春,不禁嘴里发苦,康熙素来知医,看着十一阿哥那情况,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不过是挨日子罢了,看着儿子受苦,他心里如何能好受?嘴上还要给别人信心,心里却似油煎:“梁九功,让人传话过去,今晚朕去延禧宫用晚膳!”

对着宜妃,康熙原本打叠好的一腔子话都没了用处,宜妃脸上的坚毅看着动人的紧:“多谢皇上关心,那十一阿哥生在您膝下,也享尽了福气,再没有人比得上了!如今不过是天意,皇上您把他放心窝里疼,臣妾也是如此,纵然是去了,也是到别处去享福了!若是咱们太伤心,反折了他的福气,您看我说的是不是?皇太后也疼他,倒叫老人家伤心是他不孝!”

康熙拉起宜妃的手:“哪里就说到了这里,我看他有福气的紧,必然是挺得过的,最近宫里的气氛也不好,该办点喜事冲一冲了!你莫担心!”

宜妃亲自举起酒壶,给康熙斟了一杯酒,听到这话问道:“皇上打算办什么喜事啊?”康熙笑一笑:“你莫管这个,这些日子你忙着照顾十一阿哥,也别忘了其他儿子,我问了嬷嬷的,几个阿哥也跑得勤,你很该安抚下他们!”

宜妃自然比皇帝知道的更清楚,五阿哥九阿哥是同母同父的,着急关心不在话下,那八阿哥和十阿哥可是冲着九阿哥才去的,可是他们确是真心实意,回回都淘换了新鲜东西哄着十一高兴。就连大阿哥和三阿哥也都派了自己福晋煎药送点心,唯有那仁心仁德的太子爷,打了个花呼哨就再没见过了!倒是太子妃厚道些,只是这些怎么好说?

“皇上说的是,臣妾记住了!”宜妃低眉顺眼地答道。

第二日康熙就叫了礼部尚书来南书房商议大封皇子的事:“说起来皇子年纪还小,只是近来都大了,朕想疼疼儿子,给了封号,也好给他们发些银米,哈哈!”

谁说康熙不是个好父亲的呢?

礼部尚书是康熙换了太子的的人才提上来的,自然万事以皇帝为马首是瞻,忙应了下来,皇帝又找了钦天监的来选黄道吉日,内务府总管来安排各项细务,务必要事情办得漂亮。还叫上了裕亲王过来,哥哥的儿子也大了,也该得些爵位养老婆孩子了吧?

等到内大臣索额图听到风声的时候,手里的湖州狼毫硬生生的被掰断了,分封皇子?如今皇太子不过刚刚总理了几次京畿事务,大阿哥又眼看着要兴起了,明珠那奴才秧子跟着出征了一回居然又起复了!

现在皇帝就要分封皇子,这不是在给人添堵吗?闻得军中诸位阿哥都出色,难道要再出几个跟太子争锋的阿哥?不成,绝对不成。

派人送了信给石文炳,却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索额图自知现在不是自己出头的时候,宫里也没个心腹,谁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不禁惋惜平妃命薄,又想起自己的侄孙女去的早,若是她没去?算了,若是她没去,皇上也未见得这样容忍自己!

太子被皇帝叫去商讨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笑嘻嘻的,真正一个兄长的样子,是啊,兄弟们都大了,老窝在皇宫算什么啊?自然是要赶快封爵分府领差事为佳!果然还是皇阿玛所虑周详,儿子万不可及啊!

等凌普过来的时候,太子爷轻飘飘地说了句:“孤的兄弟们要封爵了,自然少不了得用的人手,凌普你既管着内务,可要好好的给掌掌眼,不能委屈了孤的兄弟们啊!”凌普笑着领命去了。

本朝定例,皇子得了爵位也就得了俸禄,日后分府还有王府长史,贝勒府司仪长,散骑郎、属官,想必还有佐领的户下炭军、煤军、灰军、薪丁,自己若想安插些探子进去岂不正好?

太子微微笑了,听皇太后昨儿的口气皇阿玛还想在宫里大封妃子,说是要给七阿哥和十一阿哥冲冲喜?

自己已经是皇太子了,穿的是杏黄,头顶的东珠是皇阿玛亲许的十三颗,大阿哥算个什么东西,现在还有件金黄的衣服穿穿,等他封个贝勒就只能穿石青了,就算皇阿玛赏了他金黄有如何?冬天连貂皮都没资格用,一辈子都比不上自己!

是夜,康熙宿在了良嫔这里,良嫔一贯不多言,这是小心服侍着,康熙让人拿了美人拳给良嫔,让她给自己敲着后背,香炉里袅袅的淡香让人昏昏欲睡。

看皇帝闭了眼多时,良嫔轻轻让宫女们都退到门边,自己把被子给皇帝盖好,手却被捉住了:“你闲着没事去转转,看看那座宫殿喜欢告诉朕!”

良嫔心里奇怪,又不敢深问,低低地问:“皇上,您这是?”

康熙也不睁眼,翻个身:“快躺到朕旁边来,偎着说话!”

良嫔满肚子狐疑,只得轻手轻脚脱了衣裳,从皇帝脚头钻了进去,偎在康熙身边,康熙一把把良嫔拉到怀里,伏在她耳边说:“你给朕养了个好儿子,朕心里高兴,要赏你,不行吗?”

良嫔一听,心里一刹间什么滋味都有,却不敢露在脸上:“皇上洪福齐天,有臣妾什么功劳?”

康熙在良嫔滑腻的肩膀上蹭了蹭:“别尽说客套话,八阿哥好,可你得知道,日后太子是他主子,所以朕不能赏他,这赏就只好给了你了!”

良嫔只觉得心里飘飘的,八阿哥有多厉害自己自然知道,连皇太后都没口子的夸他能干,不是皇帝说的皇太后如何得知?这几日来奉承的人何其多?良嫔不是不得意的,可是听皇上的意思?

:“皇上,臣妾懂事的,您不用!”

良嫔推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捂住了嘴,额头上落下一个浅吻:“朕知道你懂事,这是朕的心意,朕要把儿子留着日后大用,这是正理。可朕想疼自己的儿子还得偷偷的疼,想疼自己的女人还要找理由!你就别给朕添堵了,乖,听话?这次晋封还是有人给你作陪的,朕不会害你的,放心!来,听话,让朕快活快活!”

良嫔一肚子的话都被闷了回去,由得身上的皇帝动作去了,只是喘息间看见头顶绣着的各色彩禽,良嫔唇边勾起一弯极美丽的浅笑。

裕亲王最近忙的是脚不沾地,妃子晋封,皇子分封,样样都是劳心劳力不讨好的大事,就被他亲爱的皇帝弟弟丢了过来:“朕不放心其他人,还请裕亲王多费心了!你可是他们的皇伯父啊!”

听听,这话说得多中听?裕亲王多歇口气都觉得自已有负圣恩啊!再说了,皇上也说了,让内务府拟折子,保泰虚岁也有十五了,该封世子了!

裕亲王可感动的要死,皇帝封自己儿子的时候还记得哥哥的儿子,这份情谊多难得啊?自己要再干不好差事,可真丢人!

坐在堂里看着下面人送来的采买清单,看了又要去皇帝的内库打擂台要钱了,裕亲王的头就有点微微的疼痛。旁边的内侍很有眼色的送上来一盏茶,裕亲王正渴着,半盏茶一口气就咽了,入口却觉得不是一般茶,再细看那薄胎杯子里竟然是暗暗的红褐色,抬头望向那内侍。

那内侍忙笑着解释说:“回主子话,这茶是头先八殿下着人送来的,说是特意孝敬您的!”裕亲王砸砸嘴,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些淡淡的酸味,好像是山楂。想来那侄儿也是好意,只是内侍不懂规矩:“这也罢了,可也该先禀告一声,入口的东西怎能胡来?”

那内侍忙跪下说道:“主子恕罪,这几日您忙得很,八殿下又常常过来,奴才竟习惯了,求主子恕罪!”

裕亲王挑起了眉毛:“八殿下常常过来,他都来干了什么啊?”

旁边立着的内侍都跪了:“回主子话,八殿下说王爷最近辛苦了,过来叮嘱奴才们小心服侍,还送了好些东西过来!”

“送了什么啊?”裕亲王也不喝茶了,奇怪了,八阿哥给自己送东西?怎么自己不知道啊?难道被奴才给拿了,心里一阵阵火就起来了!

“没什么大东西,不过是每天送些果品让我们摆着,说是去暑气的,还有八殿下拿了他的香料放香炉里!”内侍仔细回忆着,最近八阿哥送的东西既多且零碎,一时也想不起来。

“回主子话,主子用的甜汤都是八殿下拿的方子来做的,八殿下说主子累不得,要调养,食补最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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