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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满时双鹭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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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八阿哥难得睡得如此香甜,醒来时懒洋洋的,都说春眠不觉晓,不错的,醒来时,四肢如灌了铅的重,暖烘烘的被褥却苦留着,只是人可以不用起来,却不能起不来。

内侍上来扶着八阿哥,却被他挥开,坐着歇了一歇,八阿哥站起身来,让人给自己更衣,今日是阿曼当值,热水、香胰子、青盐都预备的好好地。八阿哥拿过毛巾把脸上的睡意朦胧都洗去,新的一天开始了。

刚刚走到外间,早膳的桌子已经放好,拿起筷子却听见清脆的敲击声,叮、叮、叮,八阿哥不明所以,四处望了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那叮叮声虽然微弱却一刻未停。八阿哥放下筷子,狐疑地看着一旁的阿曼。

阿曼特地跟人换了轮值的日子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知道九阿哥送的到底是什么,此刻看主子见问,抢着开口道:“回爷的话,昨儿九殿下的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要等爷亲自开封呢!”

说着忍不住就笑了,那何玉柱硬是逼着白哥拿缎子角系了个结,当成是封条,要等爷亲自去解。

八阿哥闻言也起了兴趣,早膳放到一边,走到角落里,把那缎布揭开,原来是一个更漏,只是这更漏做工可不一般,沙漏是通体镂空雕花的行乐图金杯,漏管却不是一般的漏管,而是拿磨薄的玉片上下错着镶嵌到金管里,最后落到下面的玉碗里。

最奇特的是这更漏里装的不是水亦不是沙子,而是一颗颗浑圆的珍珠,那更漏里分了隔间,装的却是不同款的大小两种珍珠,隔间里的珍珠颗颗都一般大小。

八阿哥心里感叹难怪那声音清脆无比,这世间又有多少声音能够这般金声玉振?下面更安了一个仿制的西洋钟面,不知是什么机簧,镶嵌着黑珍珠的钟面竟然可以转动,那珍珠一颗颗的滚下来,敲出些好听的声音,然后积得多了,下面的钟面就转一点,指针指出的时辰也走一格,让人不得不赞叹好心思。

回头吩咐阿曼:“好生照看着,别让那些毛手毛脚的人动它!”阿曼笑着应了,又问到:“启禀主子,这个东西蒙了灰是最不好看的,要不要做个纱蒙子把它罩起来?”

八阿哥想了一想:“且先做着吧,挑个鲜亮颜色。”

康熙皇帝自从擒了那葛尔丹之后,心情大为舒畅,不但在军营附近认真的射死几百只兔子,更有心给后宫诸人预备礼物。虽然不过是水果些微小物,可是远征在外的君王尚且记得自己,搁谁身上都是天大的恩宠。延禧宫的宜妃娘娘不仅得了水果,还得了信件,心里却是不高兴的。

原来这次皇帝出去,料想万事皆宜,一举擒贼不在话下,是以除了带了将军士兵外,还带来两位常在一位答应。特特给宜妃的信就是让宜妃为这几位预备冬天的衬衣、夹袄、夹中衣、纺丝布衫、纺丝中衣、锻靴袜这些贴身物事。

银牙暗暗咬断的宜妃娘娘没有让酸水把自己给淹死,她拿最好的料子给最好的匠人日夜赶工,尽心的完成皇帝的交代,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一副荣宠过人的模样。

三月的时候,康熙的第十封信终于到了,只字未提皇太子的政令问题,只是欣喜于自己寸兵未折就收复了许多的厄鲁特,噶尔丹已死,各部都已归顺,大事已毕。

康熙开始表功了,一位皇帝,不贪图享受,不安于环境,两年之内三出沙漠,栉风沐雨,并日而餐,不毛不水之地,黄沙无人之境,可谓苦而不言苦,人皆避而朕不避,千辛万苦之中立此大功,然后就开始暗示留在京城的亲人们,记得为朕祭祀太庙,顺便在祖宗面前夸奖一下朕!然后是宣布皇帝终于要起身回京了。

而京城的皇太子在毓芳殿是愈发的焦躁,哪怕是太子妃即将到来的临盆也不能让他得一展颜,朝上日益增多的阻力其实昭示了朝臣们的态度,不赞成!之所以不反对不过是畏祸,而如今皇阿玛要回来了,皇太子从自己大哥得意的脸上嗅出了些阴谋的味道。

然后皇太子就知道了康熙要回京的消息,户部里现在除了欠条就什么都没有了,开春要修缮河堤、城墙、工事,统统没有银子,怎么办?皇太子难得把脸蛋皱成了菊花状。

困兽尚且要挣扎一番,何况是习惯了赢的皇太子?毓芳宫的烛火亮了一夜又一夜,皇太子依旧没有想到什么不伤己身又损敌营的办法。

很快大阿哥就发现自己最大的敌人开放□段来拉拢汉臣了,大阿哥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出来,都说大作小万事了,可是老二,你是那肯做小的人?只怕除了你自己,谁都不会相信吧!

皇太子的计划一直处于搁浅状态,而大阿哥乐得每日早早去看自己弟弟一脸求而不得的憋屈摸样,朝堂之上,倒有一多半的朝臣开始偷偷的下注选边站队了。

而皇太子再次收到康熙的来信,说是皇太子打点送过去的点心盒子统统开了封,希望下一次可以细细打包!

皇太子现在的心情就只能用惊恐来形容了,大哥的手依旧这么长了吗?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被渗透了吗?发起脾气的皇太子手下从未留情,几天功夫,毓芳宫的内侍几乎全换了新面孔。

八阿哥在心里叹息,自家这哥哥,向来是不聪明的,但凡聪明一回,就要犯错,皇阿玛就快要回京了,你撺掇着二哥自己换了身边的人好安插眼线,怎么不想想,皇阿玛素来在二哥身上用心,你安插的不是你的仇人吧?何必让人家白白送死?

四月初七日,康熙帝班师,于黄河西岸登舟启行,经伯都纳、济特库,二十五日登舟陆行。在回师途中,康熙帝作《凯旋言怀》诗,诗中写道:“黄舆奠四极,海外皆来臣。眷言漠北地,茕茕皆吾人。六载不止息,三度勤征轮。边拆自此静,亭堠无烟尘。兵革方既偃,风教期还淳。兴廉遵昔轨,崇文育群伦。所用惟才俊,非仅荣簪绅。尔俸与尔禄,脂膏出细民。永念固邦本,不愧王国宾。”

回京的途中,康熙便中还巡览了边境形势,视察了军民生业,而京里来的信息也让他心惊!铸币?保清也太冒进了吧?不成,朕得赶紧回去。

毓芳殿内坐满了詹事府的少壮派,任凭案几上的茶水热气腾起了又渐渐淡去,依旧没有人敢上前说话。

皇太子的眉头几乎是竖起来的,自己当初是猪油蒙了心了才会走这步险棋,不过图的是周全,如今却被大哥中间横插一杠子,落得个尴尬的不上不下。皇阿玛眼看要归京了,自己要怎么交代呢?

四月底,本应该调拨的赈灾银两一文钱都没有调拨过去,户部的尚书马齐干脆告病在家休养,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大阿哥每日里乐得逍遥,除了按部就班接待了小国的朝贡,抚恤了八旗的破落人口之外,基本上就什么都不干了!

八阿哥捏在手里的汗总算快干了的时候,宫里的嘉妃生产了,都说嘉妃娘娘看着身子弱,可是元气还是不差的,不过是几个时辰,没受多大罪,就生了个白白胖胖的阿哥出来了。

大阿哥自己有了嫡子,近来事情多是遂心的,自然肯想到他人,不待八阿哥找上门来,他自己就打着礼部的名义,让诸皇子在景仁宫外磕头贺喜,八阿哥不用人让,自己就跪在第一排了,这时倒没人跟他计较了,就连皇太子,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皇额娘,也眼底一酸,只当没看见了。

皇太后最喜欢宗室开枝散叶了,喜得无可无不可,还专门派人飞马去给皇帝报信,还叮嘱皇上把孩子的名字起好了送回来。

皇太子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兄弟们,可是却也不曾太过为难,这样的幼弟,出身不高,将来只怕还可堪有用,太子妃也快要到日子了,只这也是喜兆。可是翻来覆去地看,得用的人事越来越少,

皇太子便派了个最近比较得宠的内侍负责送信,顺便还捎去了自己的私信。

康熙果然大喜,连枝头的喜鹊都得了皇帝的关注,自己西北大定,又喜得麟儿,果然是皇天保佑,不假思索给孩子起名叫胤禝!可是报信的刘猴儿却让康熙颇为不喜,这样行事悖乱的人,究竟是谁选派的?怪而胆大,岂可近使?

密密写了信给宫里的主管内侍,待得此人回京就即刻锁拿,关在敬事房内,等着自己回去再另行发落。

大阿哥从惠妃娘娘那得到消息的时候,足足闷笑了半盏茶的时光,这真的不是自己要害这弟弟,刘猴儿可不是自己塞给他的,谁要自己那弟弟天生爱好,就是喜欢自己身边都是漂亮人?那猴儿仗着自己皮相,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是一两天了,敬事房的掌事内侍早就想把他赶出宫去,谁知道三不知就被皇太子觑在眼里,要了到身边服侍。

那刘猴儿惯会察言观色,哄得皇太子是千好万好,到了外面到底是忍不住了,被皇阿玛抓了个不是,想着难得皇阿玛会这样当众给自己那弟弟难堪,大阿哥就觉得得意!

抚摸着自己嫡子的脑袋,大阿哥觉得今夜定要一醉方休!

康熙御驾到京的时候,已经是夏初了,接见了文武百官。来不及问政就急着去把自己得胜的好消息告祭给祖宗,而皇太子的杀手锏,终于到了!

马齐本以为自己是稳坐钓鱼台,只管看阿哥们斗个欢实,然后自己等皇帝回来一个奏本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纯臣!

可惜大阿哥没有料到的是,老天爷有些时候还是肯帮人的,尤其是那些时运未退的人!当山西和福建的折子递上来的时候,还没交接的皇太子把折子扣了下来。

于是早朝那天,大阿哥怀里尚余着微温的折子还没有拿出来,户部尚书马齐出列的步子还没有迈出去,皇太子已经当头一棍打了下来!

:“皇阿玛,户部墨守成规,耽误时机!”

:“皇阿玛,山西乃重镇,民变事小,只恐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国库空虚而八旗军队疲敝,有伤国本!”

“皇阿玛爱惜百姓,这样的庸官劣属不但要重重治罪,更要追究是何人所荐,何人所取,才能以儆效尤!”

:“儿子早已派人前去安抚,只是民怨甚重,甚是不堪。”

大阿哥脑门子上的冷汗开始冒个不停,吏部的尚书把脑袋埋得低低的,马齐恨不得自己当庭晕倒。

三阿哥心里暗笑到,自己这二哥果然犀利,一字不提大哥的阻碍,只说自己动作不够快,亏他敢说,也只有皇阿玛肯帮他圆这个谎!发行金币就一定能解决国库的空虚?至少也要数月半载才能初见成效,就算大哥不拦着,这次山西和福建一样要闹乱子。、

可是大阿哥偏偏前段时间太占上风,这下次就填了档子,一个屎盆子就扣脑袋上推不掉了!难道真的是真龙天子有庇佑?老天爷也太肯帮二哥了吧!

康熙坐着高高的御座上,看着下面人或喜或悲或惊慌或胆怯的表情,暗暗叹口气,八旗于大清,不过如同胡椒面儿般的存在,若是激起汉人的民变,只怕这江山都不会稳!而轻徭薄赋是自己的一贯政策,可恨那些人总是贪心不足,想了想,这一次保清也算是一片好心,虽然病急乱投医难免会有问题,幸好还未实施,只是大阿哥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太子可是日后的天子,岂能容得人跟他分争?

下了早朝,只留下议政大臣们集会,康熙出了上谕:温保居官甚劣,苛虐百姓至于已极。不久前他自奏居官甚善,万民颂美,想为自己立碑。现在看来,沿途百姓对他恨之入骨,都表示不吃其肉无以泄心中之恨。

温保不能和一般人相比,他曾为为学士官,知道朕平日爱惜百姓之意。

甘度居官也非常庸劣。现今蒲州百姓发生变乱,逃入山中。如果山西地方官员平日稍能抚恤百姓,百姓也不会以逃亡山中相抗拒;甚至巡抚倭伦亲自到山里招抚,百姓也不顺从,还要求把温保、甘度拿到山中,当着他们的面正法。

现在回想起来,温保、甘度等人居官十分汙浊,朘削小民实在可恨。象这样的贪官不加诛戮,其他人也不知道警戒。命尔等议政大臣、部院堂官会同议奏。

议政大臣们早在二位阿哥分争的时候受尽了夹板气,都是自己的主子,顺得哥情失嫂意,那时的朝堂就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如今主心骨回来了,大臣们都松了口气,讨好的对象固定了,是多么好的事情?

这件事的处理就容易多了,往重了处理准没错,这样辜负皇恩的罪人,不明正典刑如何安得民心?

议政大臣、部院堂官讨论后奏请:温保、甘度居家十分恶劣,都应当正法,以警众人。可先将他们严拿至京,交与刑部。

康熙帝原本觉得原任山西巡抚温保、布政使甘度,横征科派,激起民变,蒲州百姓恨之入骨。温保、甘度应立即斩首。璘将库内收贮银二万八千五百两侵没入己,应将孙毓璘照侵盗钱粮例斩监候。

这时候,康熙想起了自己新得的儿子,嫡孙女儿,不觉手软些,最后决定:温保、甘度已经革职,从宽免死;孙毓璘依议应斩,先监候,秋后处决。

大阿哥变了的脸色却始终没有缓过来,康熙虽然没有在众人面前处理自己儿子,却在开始清理一下大阿哥的势力,康熙下定决心要为太子立威,而大阿哥是儿子,不能动,可是那些怂恿着儿子不干好事的人,自己可不能放过。

于是大福晋的阿玛家再一次遭到了训斥!大阿哥许下的起复变得遥遥无期,想起来瓜尔佳氏那么多的都统,心里更是恨毒了皇太子。

詹事府里的人额手称庆,主子又平安了,可见天意所向,觥筹交错间,一些人追随的心思更坚定了!

都说屋漏偏逢连阴雨,大阿哥对这句话体会尤其深刻,刚刚被弟弟逮着机会打了闷棍子,还没喘过气来,明珠家就出事了!

明珠夫妇二人起自寒微,关系和睦,就是到了如今明珠位极人臣的时候,房里也是一个成体统的妾婢都没有,大伙儿虽然偶尔打趣一下,可也颇佩服明珠这样为人,能这样对待糟糠之妻,可见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本来二人也膝下有嫡子嫡女承欢,应该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那明珠的夫人自来喜欢园林,明珠便在京郊地区大兴土木,重金礼聘了江南的工匠,花了一年时间建了消暑一园林,风廓水榭间,全部用白玉凿为花,贴在四壁上。还有宽十亩的水池,每到冬天,就用五彩剪成花、叶,浮在水面上作为荷芰,又用各色杂毛做成凫雁放在水面上。但凡去过的人没有不称奇的!

只是明珠的夫人和舍里氏和舍里氏,为人妒忌、残忍,明珠越是迁就他,她越是一毫不肯放松。如今自己年纪也老大了,不但没有修身养性,反而更加猜疑多心。

在明珠府里,从未有过容貌姣好的侍婢,更是明言不许明珠与侍婢接近、交谈,这一次不过是明珠偶然说起一个婢女眼睛长得特别好看。

第二天,和舍里氏就让一个侍者捧一盒到明珠面前,侍者告诉明珠,盒中盛的就是婢女的双眼。明珠大为不忿,只是顾念着素日夫妻之情含恨忍了,然后派人将那婢女厚葬,又重重赏了那婢女的家人银子土地。

这事做得隐秘,毕竟是家生子,谁也没有料到,那婢女父亲痛愤女儿无辜惨被挖目,收了银两,

假作无事,还照原样做事。心里却是着实怀恨,逮着机会,乘和舍里氏一人独在房中,那老奴突然闯入,用刀刺进她的腹部,和舍里氏当场身亡,那老奴也拔刀自裁了。

明珠同夫人感情甚笃,不觉悲恸万分,怎肯干休?拿了那婢女一家就要统统打死,谁知道早被索额图的人报了过去,说是凌虐下人,有违天和。

康熙皇帝正在安抚人心,自然不肯容得这样的事发生,立刻就对明珠罚薪降级,再三申斥,可是明珠痛心夫人遭难,竟一言不辨,大阿哥才伤了体面,又遇此难事,不免终日啾啾不乐。

八阿哥虽然替大阿哥抱不平,却也不敢露在脸上,加上嘉妃娘娘恢复的不错,自己的小弟弟也长得一日比一日可喜,八阿哥每天都绕一大圈去看弟弟,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而福建宁化的折子却打乱了一切的宁静。

原来,宁化地处深山,人民穷困。康熙三十五年就已经因遭了旱灾欠收,至康熙三十六年四、五月间,百姓多已青黄不接。

可是官府催逼着赋税却一点不肯减少,且宁化的官员为了粉饰自己的政绩,一直不肯上折子说本地遭灾,朝廷也就一点抚恤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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