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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休问梁园旧宾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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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停在了的德州屯子里,贵州的巡抚陈洗上了密折,奏报南方的苗壮土司面子上极其和睦,可是不论是收税还是征兵抑或布置差役,统统都是拖延推诿,还暗地里训练私兵,又秘密囤积大量的武器,实在可疑。

康熙皇帝把奏折传给太子同十三贝勒看,“你们有何想法,尽管说出来。”

十三贝勒是谨慎人,这里只有自己同太子两个人,自己打头阵似乎会得罪他,自己垫后也会引起怀疑,默默接过奏折仔细看了看,心里已经有了些雀跃,当年十哥不就是因为平定地方上的小小骚乱才得到重用的吗?只要把握好机会,自己也可以的。

太子却没有这么多纠结,在座的是他皇阿玛同出身不高的庶弟,他根本不需要考虑他们的想法。

:“皇阿玛,这样的宵小不足为患,由得他去,脓包总要发出来才好挤破!化外众生不明礼仪,不知恩义也是有的,没必要朝廷先动手落人口实。”

十三贝勒一愣,笑着说:“二哥说的是,只是虽然谈不上养虎为患,可是若能早日解决,也免了日后劳民伤财,也绝了他人效仿之心。”

太子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康熙望着太子的眼光更和煦了:“十三阿哥到底是年轻气盛,有冲劲很好!不过,太子倒的确让朕吃惊,想来你也比往日更持重了,朕看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十三贝勒鼻子差点歪过去了,太子他有说什么吗?他哪里有说什么,不过表达了一下自我膨胀,谁不知道各地最后的动乱总不是朝廷派兵镇压的?不然皇阿玛你几次西征是为了什么?怎么我就是年轻冲动了呢?

康熙没有去搭理十三贝勒,直接对着太子说:“那好,你来拟一道旨意给朕瞧瞧,发给贵州去。”

太子微微笑着走上去,接过康熙手上的笔,又抬起头来说:“麻烦十三弟上来替孤磨墨吧!”

十三贝勒轻快地走过去,挽起袖子,缓缓磨着,保持身子微微弓着的姿势,恭恭敬敬地磨着墨,

康熙背着手看着他两,十分高兴。

康熙细细看着太子落笔如风满意地说:“不生事,这话好,太子的字也愈写愈有气势,下了苦功,好!”

十三贝勒斜了眼睛去瞧太子的字吗,心里盘算着,自个早就能仿着太子的笔迹写东西了,只是皇阿玛一贯不怎么关心小儿子,也就忽略了。

看着康熙同太子四目交望的旁若无人,十三贝勒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皇阿玛的偏心自己不早就习惯了吗?

太子最后一笔重重勾了上去,看着康熙说:“皇阿玛,落印吗?”

康熙点点头,拿出玉玺,太子捧着印泥给他,细细吹干了圣旨上的墨痕,等朱红的大印盖完,这旨意便成了。

十三贝勒心里一动,停下手里磨墨的动作,含笑说道:“二哥果然厉害,做事考虑周全,弟弟佩服。”

太子爷端着兄长架子指教弟弟:“你年纪小,有想不到的很正常,日子长了,经的多了就好了,孤当年也爱冲动,一样被皇阿玛指点过!错了重头来就好,只怕你不肯学,只想着事事自己是对的,一味固执己见就不好了!”

说着就望向康熙:“皇阿玛,儿子说得可对啊?”

康熙哈哈笑着:“可不是这个理?你当年可没少让朕操心!”

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想起了某个人,某个爱冲动很固执的人,他怎么不好了呢?在皇权面前撞得头破血流,没人看见他流血了,看不见他多好,到如今谁都不想提起他,真是可悲不是吗?

第二日,康熙视察河道,工程甚是艰巨,况且看过图样之后,才发现,这新河完全不能泄洪,不过是地方官员虚应故事罢了。于是康熙召见大臣们,晓谕马齐等人说:凡天下事行之有益,自应速办;无益,断不可轻举。好似人身有病,才可用药饵针砭,如果无病,有人说割肉可以延年益寿,继不能听。开河道理也是如此。

当场召见当地官员,否决阿山等人所拟方案,命停止修造新河,改为疏浚洪泽湖各口,以利泄水,挑浚蒋家坝、天然坝一带旧河,以通粮船。康熙还责备了阿山等人原议出的方案:溜淮套开河方案!既坏民田庐、又毁民坟塚,有何好处?命将沿途所立开河标竿尽行撤去,

一路上康熙不断的会见官员,查探政绩,降职、革职、提升、奖励,京里收到许多消息,王爷们谁没几个门生故旧?源源不断的消息又从京里透露出去,驿站的马腿儿都跑细了好多。

工部尚书王鸿绪接了康熙的密折,要他细细查探是什么人打着进贡的旗号骗买苏州美女,不由得犯了难,京中官员虽多,自己能调动的实在是少,若是去调动自己有官身的门生,少不得要惊动刑部,这等小事不好惊动他们,到底要如何密密进行呢?

袖着折子王鸿绪遇见了侍读学士颜元,因着年纪大了,康熙出巡从来不带着他,可是奏折统统经了他的手分发。

王鸿绪赶上去:“颜学士,留步。”

颜元慢慢转过身来:“原来是王大人,不知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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