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却晃过来几个小混混的模样。也是还都带着书包,却一身的痞子气。净璃以为可能也是晚自习刚放学的高中生,小心地避让,从他们身边闪过去,却被那几个人给堵在了一根灯光不亮的电线杆子下。
净璃惊慌地背抵在电线杆子上,几个不良少年环绕着她,露出邪恶的笑容来,“顾净璃,山不转水转,原来你不在那小平房住了,晚上改到这儿来了。你以为你躲得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
净璃一惊,一些片段的记忆浮上脑海。那时她刚跟母亲从郎溪回来,好像有几个小子就堵过她。那时模糊听那几个小子说,似乎是那几个小子的老爸跟顾林河曾经是朋友,顾林河的项目砸了,让他们也连带着亏了钱。那几个小子就来威胁净璃母女,让她们还钱。
后来那几个小子却再也没来过。净璃便也没有很放在心上,以为是恶少趁机欺负人罢了;不再来就也算了。
可是此时听起来,却似乎反倒更结了仇!
为首的小子剔着板寸,冷笑瞪着净璃,“你不是有能耐么,不是能找人揍我们么?我们哥几个联手都打不过那一个……那你倒是让他天天跟着你啊,你倒是别落单啊!”
净璃就懵了,“你们说什么?”
那小子就狂笑,“听不懂没关系,会做就行!”
几个小子就狼叫着扑过来,团团将净璃围在里头!
就在此时,夜色里忽然传来一声冷叱,“原来你们都不长脸。马三儿你腿上的钢钉拿出来了?小宋你门牙都镶好了,嗯?”
一听那嗓音,几个小子都惊住。为首叫马三儿那小子的臭嘴都差点拱到净璃嘴上了,却硬生生停住。净璃从他眼睛里看见了浓浓的恐惧。
净璃其实恐惧更深。因为听出来,那个人是谁!
更豁然明白,那几个小子之前说的话都是什么;明白了是谁曾经在暗中护着她,揍过那几个小子!
她习惯了与他冷目相向,她从没想过要欠他的情。她原本还想与他继续冷战下去,她不知道欠了他的情之后,她又该怎么办?
欠了人家的,难道还有脸跟人家冷面相对?那岂不是忘恩负义?
净璃还颤抖着,踏着飒飒的雪声,青爵已经走到她面前来。却抽下他的围巾,将她的眼睛蒙住。
极柔软的羊毛围巾,傅青爵用的自然开始那比黄金还贵重的开司米。羊毛围巾熨帖而温暖地贴着她的眼睛,让她全然看不见外面。
之后她便听见巷口传来凛冽的打斗声。
之后,天地宁静了下来。静得,听得清簌簌的落雪声。
他走回来,没解开她眼睛上的围巾。便落下唇来吻她,深深地,将她的身子都禁锢在电线杆上。
她尝到了他唇里的血腥味儿。
这一次吻,她第一次没做任何挣扎,而是辗转着回应了他。她清晰听见那少年情动,在夜色里灼热地喘息。他的身子抵着她,也在那一刻有了让她惊恐的反应……
他在她耳畔反反复复说着,“别怕。”他的手却隔着衣裳攀上了她的胸……他说让她别怕,可是他却对她做了让她害怕的事。
那一刻她看不清天地,看不见他面上神情,她只听得见雪落的飒飒声,然后——平生第一回,被一个男生,用霸道却奇异温柔的手,抚摸。
“小孩儿,你是我的。我决不许任何人,碰你。”他喘息着在黑暗里抚摸她,一遍遍在她耳畔说出这样的霸道誓言。
那一晚,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傅家去的。
眼睛仿佛还被围巾蒙着,失去了方位感,走路跌跌撞撞;寒冷的夜风冲进衣裳内,却怎么也带不走他的手方才留在她身上的灼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