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枚转身背过去,佯恼而道:“再也不与夏伯伯说话了。”
夏长峰性喜逗人,瞧着他俩人的窘态,好不得意,更是哈哈大笑,道:“生儿育女乃是人之常情,你们也别尽害羞了,还是给我说实话,你们喜欢生男的多些,还是生女儿多些?”
岳秀枚知他的脾气,如是接上了口,他就会唠叨个没完没了,当下岔开话题,道:“夏伯伯,你说过只要我们接得下你十招,就请我们喝鲜鱼汤。嗯,我已经闻到香味了,夏伯伯说话可要算数,别欺负我们俩个。”
夏长峰道:“你这小妮子的心眼儿真多,话还没回答就想来计算我的拿手绝技,好在你夏伯伯为人慷慨,说过的话当然是算数,你们好不容易来得一趟,如不喝上一口半口的,背后必会说我小气。”
户永建替岳秀枚把“寒光剑”捡起,跟在夏长峰后面,走出山潭,绕过一座小山峰,来到一处石洞,石洞前乱石成堆,似是按八封方位所布。夏长峰引他俩人在洞前一棵大树旁坐下,他双目一扫四周,哈哈一笑,道:“老钓的本事低微,害怕仇家找上门来,只好弄了这玩意儿来骗人,可让你俩人笑话了。”
户永建道:“徐景藩乃是武林公敌,残害无辜,身为我辈武林中人,不能力敌,只好智取了,那也没什么好笑的。”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天下无双,厉害无比,他自幼就听父辈们谈起,徐景藩恶名昭彰,当真有如谈虎色变,户永建深知他的厉害,夏长峰此举虽说不符合身份,但他并不觉得好笑,暗道:对付这个大恶人正该如此。
夏长峰又是笑道:“看不出你这叫化子笨口笨舌的,还会讲这拍马屁的话。嘿嘿,打不过人家,难道要坐等待毙不成,什么英雄好汉全都是放臭屁,老钓我素我行,又何必在乎别人的闲言杂语,任意把性命交给别人。”
户永建见他语言粗俗,话也有几分道理,加之对方是前辈高人,不便回驳争辩。
岳秀枚道:“夏伯伯的话大有道理,想那徐景藩为祸武林,人人欲诛而快之,夏伯伯受了他的迫害,不敢在武林中抛头露面,料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迟早总会给他找上门来,现在弄些小巧的机关来吊吊他,也不为过。”她父亲言举庄重,母亲却是鲁莽暴燥,受了俩人的直接影响,两者之间的行举均有兼之。户永建怕她说出不中听的话,连使眼色,也不知她看见了没有。
夏长峰道:“叫化子的话还可以,但还不如你媳妇儿的好听。嘿嘿,你要多多向你媳妇儿学学。”
户永建脸上一热,见他叫化子长,媳妇儿短的叫个不休,极是尴尬。
夏长峰说话时总是嘻嘻笑脸,此时面容忽地一端,严肃说道:“媳妇儿说得不错,徐景藩不会善罢甘休,他不仅会来,而且已经来过了,幸好不是在此地。”脸上肌肉抽动,恐惧中含有愤怒之色。
户永建吃惊道:“徐景藩这厮已经找上门来了,夏伯伯可是与他朝过相了?”心想徐景藩的武功高深莫测,与他撞见了那还得了,夏长峰此时虽是好端端的在眼前,心仍是在猜测他如何能够侥幸走脱得掉?
夏长峰解开长衣,但见他**旁有一双乌青的掌印,显是被人击中留下的,想来伤势不轻,掌印没有消除。
户永建道:“以夏伯伯的武功,仍被他如此伤着,看来徐景藩的风雪闪电掌实在是不得了。”
夏长峰弄好上衣,道:“现在我想叫一个人来和你俩认识认识。”说着一声清啸,在这奇境幽谷笑峰中,悠悠荡扬,随着东边也响起了一声清啸,声音清亮浑劲,显是内功修习深厚。夏长峰的声音深沉苍劲,此人的声音清亮,显是出于年青人之口。
岳秀枚颇感意外,她知夏长峰避仇隐居,不愿外人知晓,连昔日的朋友们也绝断了音讯,且他又无妻伴,听声音那人年纪不大,想是他收的徒弟了,问道:“夏伯伯,那人是谁?”
夏长峰拈须微笑道:“他是老钓来这里隐居后,所收的得意弟子。”他脸上尽是亲切的笑意,师徒间的情意必是非浅。
不过一会,乱石前出现一位布衣青年,二十上下,手中提着一根鱼杆,杆尾上挂着一串活跳的鱼。那青年虽然衣着粗旧,但却气宇轩昂,英华内蕴,双目炯炯,极是有神。他一见户永建俩人和师父坐在一起,脸上显露诧异之色,直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