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斌面对这样一个怪人,唯有苦笑,如何能够分辩得了。
过了一会,伍斌又问道:“莫不服这样好杀成性,难道便不怕被捉去砍头吗?”他毕竟不通江湖世道,整日闭门在家,岂知江湖上每日都有人在流血,杀个把人直如儿戏一般,官府中没什么能人,惧怕绿林大盗,原是不在话下,似眼前这等世外高人,武功何等般的厉害了得,即便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何能够捉得了他,此二老是昔年江湖上行事介于正邪之间的人物,行事最是怪异不过,武林中人一听到他们的名头,远而避之都来不及,那会有人敢来自找麻烦。
莫不怪忽地“噗扑”一笑,道:“真是三岁小娃娃,头发短没见识。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以前莫不服他和我打架打输了,心中苦闷,便跑到酒楼喝酒,有几个不识相的狗爪子见他又哭又闹,便来找他问话,结果惹得他的牛脾气发作,把那几个狗腿子的脖子全都捏断了,有个狗官闻讯赶来,给他一把抓住,拉到大街上大呼小叫,唤来许多人来瞧热闹,他拿了把杀狗的刀子,一刀就把狗官的脖子切了下来,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官府大调人马,一齐围了上来,被他打得哭爹叫娘,大家害怕不敢上来了,他才大笑而去,你说他的胆子有多大,一只大花猫会怕几只耗子不成。”
伍斌见他随口道来,直似讲故事一般,那相信他这番说话,道:“你怕官吗?”
莫不怪双目只是注视着山下的草棚,头也不回,答道:“我又不杀人放火,打劫抢舍,干嘛要怕官。”
伍斌道:“这么的说来,你是没有杀过人了?”
莫不怪一听这话,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只是夜间无法看得到,浑身有些微微打颤,过了好一会,才道:“唉,说起这事,是我莫不怪一生中最惭愧的事了,我年青的时候,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发起疯来杀了好些人,这件事虽然隔了很多年头,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无法忘掉。”
伍斌仍是暗暗发笑,根本就不相信这老儿的说话,看他怪模怪样,居然会有女人喜欢他,岂不是笑话,心道:这老头儿武艺虽是高强,脑子恐怕有点问题,说出来的话当真莫名其妙,自已作下这等难于启齿的事,竟向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吐露,分明是在胡说八道,敢情是个失心疯子。
冷月寒星,山野四周,万籁俱寂,山顶迎风,凉快清畅。俩人心中都蕴藏着不同的心思。一个掏心吐怀,遥望长叹,一个垂首斜目,掩嘴暗笑,似乎生平之中遇到了最最好笑的事,若非身寄荒野之中,老早就棒腹大笑了。
忽地,莫不怪“咦”的一声,声音充满了无比的诧异,把头低下,一手在伍斌的肩上一按,把他按了下来,道:“有人来了,不许出声,更是不许乱动,听到了没有?”他运用内家真气,把声音迫聚成一线,送入伍斌的耳中,这种功夫伍斌也曾练过,知道这是内家功的上剩功法,修练到了一定的境界后,可以不用张嘴说话,想要说给谁听都可以,旁边的人不会听得到,这种奇门的功夫非常神奇,也只有修炼内家功的人才可有这等奇功。
伍斌轻轻的翻了个身,莫不怪把他按住,小声说道:“干什么?”
伍斌不知山下有什么?极想看个究竟,轻声说道:“不干什么?只是想瞧瞧。”伸头由两块石夹间一望过去,远处脚下,有一个黑影由山脚下,矮着身子,缓缓踱出。
不过一会,黑影来到草棚前停下,转首环顾良久,不言不发。
莫不怪大感诧异,喃喃低声道:“真是古怪,当真是古怪了,这个人可不象是他,他是什么人呀?”语气诧异到了极点,心中迷惑不解,此时的情景又不能下去问个明白,又自言道:“难道这家伙是个冒失鬼,想来找死?”
伍斌忍不住问道:“你这草棚里设了机关,这人要是闯了进去,那不是要了他的命么?”无原无故伤人性命,心中大是不忍,欲向那老者出声求他阻拦那人进去。
莫不怪抬头望了望月色,见相约的时辰已到,不禁大是焦急,伏在石头里伸出头来又矮了下去,双手捏着拳头,连声怨天怨地,道:“这个该死的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不是诚心给我捣蛋吗?真是气死我了。”情急之下,头上滴下汗珠,委实拿不定主意,是否要下山阻拦这个冒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