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斥过后,既然有主谋,那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要找出背后的真凶。这几个小地痞无非是杆枪,就算是把他们就地斩了,不找出罪魁祸首,苏沫的危险也没有办法消除。
汪梓明便接着询问:“那来找你们的女子,有什么特征?你们收的钱在什么地方?”
“那女子没有什么特征,长的挺一般的,身高……大约比苏小姐矮一个头,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小地痞道:“给了两百两银子,一部分拿去还赌债了,还有一部分在我们身上。”
汪梓明让衙役搜身,果真,从每个人身上都搜出些银子来,只是遗憾这不是银票,而金盛王朝的货币,除了官银之外,其他都是通用的,长的一模一样,也不会准许哪家钱庄在上面打标记,因此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苏沫若有所思的道:“你们说,是那个女人让你们中午的时候,在八珍楼后面的巷子等我的?”
“是是。”小地痞道:“她说小姐中午会在八珍楼吃饭,然后会从巷子穿过去,那巷子中午的时候一贯的没什么人,说正是动手最好的地方。”
“竟然能那么清楚的知道小姐的行踪。”汪梓明道:“苏小姐,以我多年的经验,这幕后之人,怕是对苏小姐极为熟悉之人。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厮,府里的下人,都有嫌疑。”
“不错。”苏沫道:“汪捕快说的非常有道理,去八珍楼吃饭,是我今天上午临时决定的,从决定到中午吃饭,总共也没多长时间。只有府里的几个人知道。我身边的丫鬟小厮自然知道,还有,就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小厮。”
“那知道的人,就都有嫌疑了。”汪梓明点了点头,然后又觉得很为难:“按理,是应当把有嫌疑的人都传来,让他们认人的,但是……”
但是苏府虽然不是官宦人家,但毕竟和小门小户不同,便是王惠身边的丫鬟小厮,也不是那么好轻易宣了过堂的。
更何况,现在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这几个小地痞空口说白话,这种指正,实在是薄弱的很。
汪梓明略想一想,道:“她就没跟你们说,事成之后如何?难道不怕你们拿了银子不做事,就这么跑了?”
一般这样的事情,酬劳都是分两部分给的。做事前给一部分定金,做完事再给一部分尾款。这样可以即保证买家不会不给钱,又可以保证卖家不会只收钱不做事。
“说了说了。”小地痞头点的跟拨浪鼓似得:“先给两百两,事成之后,再给两百两。”
“那这个钱,她怎么给你们?”汪梓明进一步追问道。
“她说会来找我们的。”小地痞讪讪道:“我们也问了她叫什么住哪里,但是没问出来,想想也是,做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人知道身份呢?”
“那你们也相信?”汪梓明气极反笑:“你们也不怕她骗你们?”
地痞被汪梓明问的有些讪讪的,犹豫了一下,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
“大声说。”汪梓明喝道:“你们还想不想活命,我跟你们说,现在是命案,你们要是好好配合,找到主谋,那我还能向大人求情,给你们留条活路。要是不配合,找不到主谋,那你们就死定了。”
地痞咽了下口水,一脸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道:“我们也怕那女人不给后面的钱,但是一想,要是能,能把苏小姐弄到手,那肯定能从苏府拿到很多钱,那时候,谁还在乎这几百两啊。”
苏府有钱是嵊州人根深蒂固的思想,苏晟的女儿被绑架,别说几百两银子,便是几千两黄金,那肯定也会出的。
“那如果让你们再见到那女人,你们能认出她吗?”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的苏沫突然道。
“绝对可以。”小地痞信誓旦旦:“虽然那女人长得一般没什么特色,但咱们哥几个认人没话说,只要见了,一定能认识。”
他就差点说出,哪怕是烧成了灰也认得出来的话了。
当面对质认人,这自然是最方便的,但是汪梓明却忧虑道:“苏二小姐,您刚才说,知道您今日去八珍楼的,都是府中的人。而且,还有大夫人和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这要请她们过堂,我要和大人禀告一下。”
“大人,我有更简单,却可行的法子。”苏沫道:“他们既然能认识那人,那么见人还是看画像,应该是一样的,我自小学丹青白描,等我将府中几个大夫人和我身边亲近的人的画像都画出来,让他们先认一认。如果没有,那这人就不是府里的亲信,到时候,就要和我父亲商议,好好的查一查才行。”
如果是亲信,那为了稳妥,就得小范围的调查。可若不是,证明苏府混进了歹人,事情,可就越加的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