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等人顺利的住进了岳来楼,将王子杰安置在一家客房中,请了郎中来把他胳膊上的破布去掉,郎中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伤口几乎要将他的胳膊割成两截,伤口入骨,几乎都要砍到骨头上,险些没有伤到筋,由于处理不及时,伤口已经隐隐的有些发炎征兆,这时代没有消炎药,一旦感染了破伤风,那就只能等死了。
大和尚懊恼的拍了一下锃光瓦亮的大脑门。“都怪洒家没放在心上,这让我兄弟吃了大苦!郎中,你快看看我这兄弟还有救吗?”
郎中试了试王子杰两手的脉搏,然后又翻了翻他的眼睑。思索一番说道:“病人气息微弱,脉搏无力,浑身滚烫,虽然昏迷不醒,精血亏损严重,可也没到无药可医地步,若是治理不及时,只怕难过今夜。这刀伤只在其次,伤不得他的性命,这样吧,我先开一副退烧药,你赶紧差人去抓药,然后再去买瓶金疮药,我要为他缝合伤口。赶紧去。”
大和尚不放心别人,亲自去为王子杰买来药品煎上。郎中叹气摇摇头,这世道真可叫一个乱,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死人,什么时候能不打仗,不死人了?郎中从暴力拿出一副银针,用灯火稍微一过滤,在王子杰的身上扎起了针。
上午才死了一个员外,这晚上又有一青年汉子差点没命,幸好被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折腾了一个晚上,一直到四更时分,王子杰的烧热方才退下,脸色略有些苍白,郎中这才松了口气。
郎中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禁佩服的点点头道:“我行走江湖,治病救人三十多年。大大小小的伤也见过不少,可像是这位病人一样,刀伤加风寒,又是昏迷,这随时都有没命的征兆,这分明就是必死之人,他竟然挺下来了,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
这不是上天特地的眷顾王子杰,这就要多亏了大和尚,若不是他搭救及时,王子杰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这也与郎中的医术精湛脱不了干系。
见王子杰昏迷中因为疼痛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大和尚也松口气,在身上摸了摸,只找出一块二两的银锭子,双手奉给郎中。
“嘿嘿,这我兄弟能活着,多亏老人家医术高超,这二两不成敬意,虽然不多,也是洒家的一份心意,还请笑纳。”
郎中笑了笑,然后将大和尚的手推回去。“罢了罢了,我看你这日子过得也够呛,医生就是治病救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没命,而无动于衷吧,这钱你自己拿着吧,他醒之后,还得吃些好的补一补,不然以后落下病根就麻烦了,这钱你自己收着吧。”
“可是……这……行,那成,老人家既然如此慷慨,洒家也不勉强了。”大和尚本来就是豪爽之人,最讨厌那种婆婆妈妈的强调了。
送走郎中之后,大和尚坐在一边看着昏迷的王子杰一边喝着岳来楼送来的茶水和点心。
大和尚将佛珠戴在脖子上,双手合十喃喃祈福道:“愿我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保佑我这兄弟能逢凶化吉,抗金大业不能没了他,若他安然无恙,洒家……贫僧愿意以后少吃两口肉,阿弥陀佛……”
床上昏迷的王子杰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又重新回到了21世纪,他手里拿着火车票,赶在春运的关口,他不顾一切的挤上列车,列车缓缓地开动,当他以为再过不久便可以到家的时候,突然火车行驶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地方让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青砖绿瓦茅草屋,高墙大院城墙绕。
碧波盈盈的小河边,一座座城池相连在一起,城中无数男男女女在一起嬉戏玩耍,蹴鞠游戏,勾栏里有人表演杂耍,时不时的换来一声声的喝彩声,老头儿、老太太拿着鱼竿在河边打盹钓鱼,偶尔一条大鱼咬钩,总是能激起一阵欢声笑语。
农民赶着老牛扶着犁耕地,老牛慢吞吞的咀嚼着反刍的食物,牛尾巴挥舞着驱赶牛虻。王子杰趴在车窗上看的甚是温馨。书院中传来朗朗上口的读书声,先生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品味着圣人之言,孔子的画像上被一个顽皮的学童画上了两撇八字胡。
商人叫卖商品,面红耳赤的争执价格,
里的
才子怀拥美人,借助酒醒填写下一首又一首传颂古今的诗词……
正当王子杰感叹这一副世外桃源美景的时候,北方尘烟弥漫,来自北边的外族铁骑踏进了这一副江上如梦画卷中,整幅画面覆盖上了一层浓厚的血腥气,骑兵的铁骑肆无忌惮的践踏在农夫的农田里,将老黄牛抢走,学院的读书声也变成了惶恐害怕的尖叫哭声,锋利的马刀砍在逃命人的背上,刀尖将一个又一个的新生儿挑起……
世外桃源变成了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