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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冯德麟移师彰武 杜立山反叛辽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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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冯德麟的《新安军》,应该驻守在奉天附近。因为数千‘东亚义勇军’,除了杜立三在冯德麟之前被辽阳地方官员和日军私下协商招抚为辽阳马队巡警,其余的土匪都被日军遣散,这些土匪,倚仗着日本人的势力,回到家乡更加胡作非为;福岛安正就告诫赵尔巽,让他用冯德麟以毒攻毒来管辖这些土匪,可是,赵尔巽是个玩儿权术的老手,他很怕冯德麟和这些土匪联合起来,威胁到他这个盛京将军,所以,冯德被招抚后。他立刻把冯德麟的《新安军》调到彰武驻防,冯德麟接到调令,二话没说,立刻带队开进彰武,远离奉天这个是非之地。乐得清闲,在养息牧河畔操练军队。

就在冯德麟调离奉天不到一个月,辽阳出事了。前面提到,杜立三被辽阳知州招抚为马队巡警,杜立三为管带。其实,此事辽阳知州没那么大的权力。此事必须奉天的盛京将军才有权利批准。那个时候,日军刚刚攻下奉天,杜立三就不玩儿活了,他找到日军督战队青木宣纯大佐,花重金收买青木宣纯,让他出面找地方官府以安置‘东亚义勇军’的名义,招抚他的绺子。青木宣纯打心里瞧不起他,可是看在金银珠宝的面子上,亲自出面,找到辽阳知州交涉,这个辽阳知州姓陈,也是一个惧怕洋人而又贪财的官场老手,当青木宣纯气势汹汹带着杜立三见到他,说明此事,陈知州感到十分为难,推说此事他这个知州没这个权力,此事得经过奉天盛京将军批准才行。他可以把此事报上去,等待盛京将军批复。可是如今盛京将军增琪已经调走了,新的盛京将军还没到任。所以此事办不了。

杜立三一听,二话没说,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陈知州接过闪目一看,五千两!立刻答应,先把杜立三招抚在辽阳州,任命杜立三为辽阳巡警马队管带,等新来的盛京将军上任后再补办手续。不过这段时间没有军饷,杜立三说;没关系,他不差这几个月的钱花。就这样,杜立三走马上任当了辽阳的巡警马队管带。两个月后,赵尔巽来到奉天赴任盛京将军,走的是水路从营口码头上岸,经过辽阳,陈知州好生款待,酒席宴间就把招抚杜立三之事汇报上去,哪知赵尔巽是老奸巨猾,已不知详情为由,没有批准,只是答应回奉天之后,了解清楚之后再补办手续,其实赵尔巽心里十分生气,地方官员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他非常反感。因此,等他到了奉天接任之后,辽阳陈知州把招抚杜立三的文书报上来,赵尔巽没批准。而且把陈知州严厉斥责一番。

盛京将军赵尔巽没批准,杜立三招抚的事就算泡汤了,杜立三这个气呀!陈知州心里也没底,可是他此时那真是手里捧个热年糕,是扔又扔不得,又捧又捧不得,他这后悔呀,为了五千两银票,落了个大麻烦。只好以好言安慰杜立三。就在这时,传来消息,冯麟阁被盛京将军赵尔巽亲自招抚为《新安军》统领,正式编入奉天巡防军,驻防彰武。

这个消息对杜立三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哎呀!好你个赵尔巽,招抚我杜立三你不同意,可是招抚冯麟阁那么痛快,看我眼睛有眼屎,拿我不缕胡,好吧,我叫你赵尔巽看一看,把我杜立三惹急眼了是啥后果。杜立三一声令下;“弟兄们,官府不同意招抚咱们,干脆。咱们反了,回咱们老家青麻坎,弟兄们,风紧,扯乎!”

杜立三一声令下,一千多手下弟兄,把辽阳陈知州的家一抢而空,接着又把辽阳城里商家富户一顿暴抢,大车小辆,杜立三发了一笔大财回到老家三界沟青麻坎杜家寨,又当起了大当家的。

杜立山反水抢劫辽阳城,赵尔巽听罢大怒,立刻严令奉天军部调集重兵清剿三界沟青麻坎杜家寨。一定要把杜立三捉拿归案。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奉天军部营务总办张锡銮调集大军,几次进剿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这时候,赵尔巽后悔了,当初要是听信福岛安正的话,把冯德麟的《新安军》,留在奉天附近,用冯德麟对付杜立三,也就没有今日之患了。可是又一想,不对,要是冯德麟和杜立三联起手来,那岂不是更糟。

咳!向他这种用权术处事的人,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赵尔巽两次调到奉天任职,一直是玩儿权术。等他第二次来奉天,正赶上辛亥革命,东北的革命运动风起云涌,眼看就要把他这个大清的总督给推到了,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没忘了玩儿权术,手握重兵的冯德麟驻扎在广宁,离奉天最近,他不敢调到奉天为他所用,怕冯德麟夺了他的权。偏偏选中远在辽源州的吴大舌头吴俊升,可是,赵尔巽玩儿了一辈子权术,还没玩儿过张作霖,被张作霖瞒天过海从洮南把三千大军开进奉天,最后终于把赵尔巽挤走。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赵尔巽和张锡銮两个人,几次派兵征剿杜立三,都奈何不得,无功而返,就在他们俩犯愁的时候,新民知府增韫送来战报请功。赵尔巽接过一看是大喜过望。他急忙递给张锡銮,张锡銮看罢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大帅,咱们咋把他给忘了呢,对付杜立三是非他莫属。”

“是啊!金波兄,他是我的干儿子,也是你的干儿子。这小子过去和杜立三拜过把子,在黑道上混过,这次他消灭了大土匪田玉本,替杜立三解了围。杜立三对他肯定不加防备,咱们下一道死命令,再派一员得力干将督战,不愁他不用心,消灭杜立三是指日可待。”

“好!大帅要是同意,我派营务处的朱庆澜带队督战。”

“那就有劳金波兄了。”

这两位合计好了,张锡銮立刻下达命令,派营务处督察官朱庆澜带领两营正规军,兵发新民府。同时带去了赵尔巽的亲笔命令。

那么新民知府增韫送的战报是什么内容,为谁请功?赵尔巽和张锡銮俩个人的干儿子又是谁?

原来这个人就是张作霖。自打上次日俄在首山战役中,张作霖带领新民巡警马队五哨一个营的兵力,在辽河西岸布防,当时战事吃紧,日俄双方都派人带着重礼拉拢张作霖。张作霖是来者不拒,先收下日军青木宣纯送的一百支枪和一千元银元,又收下俄军送来的一百支枪和一千两银子。张作霖两边伸手,自以为得意,哪知那是日本鬼子下的套,张作霖被日军诱捕,为的是要挟冯麟阁出兵助战。冯麟阁为救义弟,答应出兵,这才救了张作霖,张作霖当时不知道,回去后,汤二虎把事情的经过一说,张作霖这才恍然大悟,赶到高坨子想要当面答谢冯麟阁,哪知冯麟阁已经开往前线投入战斗。从那以后,张作霖再也没见到过冯麟阁,半年之后,张作霖突然听说冯麟阁被盛京将军赵尔巽招抚,冯麟阁改名冯德麟,他的‘东亚义勇军’被收编为奉军巡防军,任命冯德麟为《新安军》统领,驻防彰武。张作霖听罢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的结拜大哥,外加连襟终于走上正途,当上名正言顺的大清军官统领;惊得是,自己依然还是个巡警管带,不过从光绪三十年六月开始,他已经转正成为大清正经制兵的管带官了,每月俸银及办公费一百三十两,而冯麟阁一下就是统领,比他大了一级,张作霖心里不平衡。这才引出一段,张作霖辽西剿匪,徐世昌奉天庆功。欲知后事,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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