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二虎的观点和吴大舌头吴俊升的想法一样,都是主张跟日本人针尖对麦芒,硬对硬,张作霖听罢心里十分不快。心里话,你们两位白长了那么大个脑袋,说出话来也不掂量掂量,真是不当家不知財米贵,就眼下形势而言,跟日本人翻脸,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张作霖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没这么说。就见他心情平静地说道:“二哥,四哥,你们老哥俩说的,我也想过。三个月前,日本人想要了我的命,我岂能不知,眼下日本人制造郑家屯事件,是蹲在咱们脑瓜顶上拉屎,黑瞎子叫门,把咱们都熊到家了。我也是恨不能立刻跟日本人兵戎相见,一下子把日本鬼子从咱们东北赶出去,即报了家仇,也报了国恨。可是,这样不行啊!几位哥哥。”
张作霖说到这,汤二虎把大脑袋一晃:“有啥不行的?咱们哥八个兵和一处,差不多五万多大军,害怕他小日本几千人的护路队。就我的五十三旅就能把日本人的护路队给消灭了,”
张作霖冷笑一声:“简直就是开玩笑呢!日本人的势力连北京政府都惹不起,何况咱们在这奉天刚刚站住脚,吉林的孟恩远,黑龙江的许兰洲,内蒙的王公贵族都对咱们虎视眈眈,咱们哥几个有什么资本跟日本人较量,就是兵力,咱们也是不敌人家,日本人的兵力可不是就护路队那几千人,在大连,旅顺的附属地就驻有日军一万多,驻扎在朝鲜军队就有五万多,就是日本本土的军队要想调过来,也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再看咱们哥几个,就那么五万多人,一点外援都没有,一旦开战,咱们就会陷入绝境,后果不堪设想!”
“那怕啥的,打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张作霖一听汤二虎说出这话,气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了一眼那三位哥哥,大哥马龙潭神情严肃,三哥冯德麟面沉似水;二哥吴俊升也把脸绷起来,大凡舌头有毛病的人,都特爱说话,吴大舌头吴俊升就犯了这个毛病,就见他把大脑袋一晃,嘴丫子一撇:“老四这话说的不在行,咱们可都是带兵打仗的,手下好几千,好几万的队伍,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往大了说,事关天下百姓,往小了说,也是关系到千万弟兄的生死大事。装横,立腕儿,耍光棍,那是流氓,无赖。街头小混混拔哽哽所为,”
咳!吴俊升的话,一下呛了汤二虎的肺管子,汤二虎当时驴劲就上来了:“哎?你说谁是流氓?谁是小混混?你骂谁呢?你挺大个舌头,乌拉乌拉的,你把大舌头,给我整干净点!”
吴俊升也不示弱:“咋地?我舌头大不大,管你屁事?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叫他们几位评评理,咱们这是开的军事会议,我是张督军和冯帮办请我来开会的,在这有我说话的份儿!我舌头大不假,可是我说的话,他们几位得听,我有这个资格!”
咳!别看吴大舌头说话跑风,可是说出的话是真有劲。把汤二虎当时就掩在那里,是啊!人家四位是四个方面的军事长官,开重要的军事会议,你汤二虎只不过是张作霖手下的一个旅长,参加这个会议没资格。这言外之意,把汤二虎的嘴堵得严严实实,把汤二虎气得大脸撒白,干张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咳!”汤二虎赌气一甩袖子走了。
本来是哥四个要协商,怎样答复北京政府发来的,日本领事关于郑家屯事件的八条无理要求,被汤二虎这么一搅闹,冯德麟是心烦意乱,马龙潭是无心参和,吴俊升也是无精打采,最后,冯德麟说道:“雨亭啊!这个事,还是你自己做主吧,反正郑家屯事件是我二十八师惹出来的,你就看着办你吧,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三哥支持你!”
马龙潭也说道:“雨亭,你是督军,象这样的事情,以后你就自己做主了,只要你决定了,我们几位当哥哥的,一定支持你。你就放手大胆的干吧!”
“那就多谢三位哥哥了,不过,眼前的郑家屯事件,我想出一个方案,说给三位哥哥,帮我出出主意。日本人提出八个条件,咱们可以避重就轻,有选择的接受几个条件,给北京政府和日本人一些面子,可是牵扯到主权,国体的大事咱们是断然拒绝,以保证咱们东北的利益。”张作霖究竟说出什么,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