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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少数人,不害任何人,爱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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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少数人,不害任何人,爱所有人

2018-04-15 作者: 谙乐

信任少数人,不害任何人,爱所有人

她记得那年也是这样,泱国冰凉而不冷的风拂过她的发梢。漫天都是飘飞的柳絮,聚又散,纷纷扬扬,好似晴天的大雪,如羽毛般轻柔。

“真是,泱国的垂柳未免也太多了些,瞧这些柳絮,吹得到处都是。”

挥着手中的折扇,将那些轻飘飘地柳絮挥开去,用衣帽遮掩了口鼻,只留下那双纯粹干净的眸子,宛若子夜,坠入星辰。

“啰嗦,早知你是个矫情的主就不该让你跟着我来的!”

苏芸儿鄙视地瞅了身旁的向天行一眼,只觉万分后悔!

“阿芸此言差矣!我只是担心我们的安危,哪是你说得矫情!唉,如果可以,天行也不想看到遮着面纱的阿芸……”

向天行委委屈屈地说着,盯着苏芸儿脸上所遮掩的面纱,眉眼弯弯,笑得纯粹,无辜无害。

阿芸还是在意他的嘛,这不还是带上他给的面纱了?

“一点小柳絮还能让你扯到安危?向天行,你跟来做什么!”

“自然是保护阿芸的!”

“向天行。”

苏芸儿忽驻足,看向身旁的少年,面纱掩去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目光无所波澜:“你不是说要帮我么?”

“当然当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点头若捣米,生怕她不信。

“那你跟来做什么?”

闻言向天行就委屈了,哀哀怨怨说着:“阿芸,话不能这么说的,你让我留守风国,是在害我呀!一来我无名,二来我无权,尚风老百姓非劈了我不可!阿芸这不是为难我么?”

“你不觉得现在无名无权的你就能做到暂管尚风的话,就会直接超越你的父亲么?哦,我说的是年龄。”

“父亲老奸巨滑又善揣度人心,常爱算计人家,又不肯悔改,我可不想成为像父亲那样子的家伙。”

说至此,目光一转,笑意连连,轻声说着:“何况有的把戏只能用一次,再用会被拆穿,到时候可是连渣都不剩,还留下个臭名昭著。父亲年少轻狂不怕死,又是个幸运的赌徒,你猜为什么?”

苏芸儿不过睨了向天行一眼,也不说什么,却是不禁放慢了脚步。

“因为父亲没所牵挂,纵然已识得母亲,可他那时哪会因为母亲而割舍自己的抱负?所以他不怕死。我可不像父亲那般是个薄情郎,我有牵挂,我怕死。”

眉眼弯弯,如新月牙。纵然掩去了面容,苏芸儿也知道他在笑,或许和平时一样那么无辜无害,用来糊弄人的笑容,或许不一样,是像月光般柔和的笑容。

“懦夫!”

而她突然瞪了他一眼,快步往前行了,却觉脸颊发烫,庆幸着面纱遮掩看不出什么异样。

“有勇无谋可不好,阿芸你当明白这个道理。”

这是在嘲讽谁?

“啰嗦!再婆婆妈妈的话,给我滚回去!”

“噤言,好,噤言。阿芸,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

从进入这个城镇开始,便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喜气。到处张灯结彩,花开娇艳,人们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讨论的事情又无不是两样――他们贤明的城主,以及城主的婚事。

“独孤月,名不虚传嘛!”

轻晃茶盏,看着街人往来,他很喜欢这种居高临下,别人又发现不了他的感觉呢。

“独孤月?谁?”

“一个手段强硬,却又心地善良的女人。阿芸,你可千万别学她。”

秀眉微蹙,觉得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问的是身份,不是为人。”

“阿芸别恼我,聪慧如你当能猜出她是谁的。阿芸,这看人啊,身份是其次,还是摸透了性子比较好办事。”

苏芸儿一怔,而后嗤笑:“不愧是文侯大人的儿子呢!”

向天行一时无言,摇头轻叹:“阿芸莫计较于我了。”

如果可以,他还真希望不是那谁的儿子。

“阿芸要去见独孤月?”

“当然!”

“这般明目张胆的,好么?”

目光微闪,而笑意加深。

“天高皇帝远,席上不知道。怎么说这是个泱国的边陲小城,他们不会知道的,试试独孤月的意思还是有必要的。”

苏芸儿轻转茶盏,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眸光。

虽然她突然觉得这个成功的几率不大了,但是无论如何,她还是要试试,她要赌一赌!

――――――

“哎呀!小姐真漂亮!小姐定是这赫云大陆最美的新娘子了!”

丫头的声音娇俏甜美,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颜。

“别胡说,我什么姿色我还不知道?你呀,就是嘴甜!”

女子佯装生气地轻呵丫头的不是,而目光停留在了镜中的自己。

芙蓉妆,红衣娘。

这不是她的戎装,红衣烈烈,是血与铁的融合,是腥味的红,红得残忍。

这是嫁衣,是流苏轻扬,水晶轻晃,红得美艳,是娇柔的红,红得刺目。

珠光溢彩,映着那透粉的脸庞,看着着实漂亮。

她从不曾想,原来只穿戎衣的她也可以这么漂亮!

大眼睛扑闪着,看着睫羽轻扇,眼中闪过涟涟水光,一怔,突然扑哧笑出声来,笑靥如花。

“小姐?”

丫头瞧着女子突然的笑有些纳闷,而转了思绪一思村,不由跟着笑了,调侃道:“小姐可是想席上了?”

“别胡说!”

说是这么说,而愈发红润的脸颊好似泄露了女子的心事,看着丫头笑得更欢,女子也只觉无奈,却不能将丫头怎么办了。目光落到了身穿的嫁衣之上,恍惚若梦,她惆怅了。

“彩儿,席上他,真的会娶我么?”

丫头闻言瞪大了眼睛,好似十分诧异女子会这么说:“怎么不会,那可是席上亲口说的!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可是……”

她怎么配得上他……

“哎哟,我的城主大人,您日夜操劳,定是思虑太多了!把城里那些琐事交给小云雀他们去解决好了!您呐,就安安心心地休息,等着婚期一到,高高兴兴地做您的新娘子去吧!”

“就你这丫头鬼灵精,都瞎说些什么!”

女子嗔怪了一声,娇羞之态尽显。目光又落到了镜中那个美丽的女子,不由再次恍惚出神。

瞧着自家主子的情愫显露,丫头也只是嘻嘻偷笑着,而目光温暖――看着自家小姐的出嫁呀,那还真是她小丫头的心愿呢!何况她家小姐嫁的是席上大人嘞!

“月,外面有两个孩子想见你。”

没有任何招呼,直接推开门就进来了,也丝毫不觉没有礼数,而目光凝滞在了着嫁衣,回过头来望着自己的她的身上。

“小云雀你又不敲门就进来!”

丫头气愤地瞪向呆愣在门口的男子,而觉疑惑,后知后觉什么,吃吃笑着喊道:“小姐小姐,我都说小姐穿嫁衣的样子可漂亮了,您还不信,瞧,小云雀都看呆了!”

男子闻言回神,脸颊微红,呵斥着肆无忌惮的丫头:“死丫头,没大没小!都说了不准这么喊我!”

“哼!怪谁?怪你自己名字去!小姐,小云雀欺负彩儿!”

丫头扑到自家小姐怀里撒着娇,还真是没有点主仆之分的自觉。

“啊?”

女子恍惚回神,弄不清什么情况,她还停留在男子瞧她的目光,这会儿又看着扑到自己怀里撒娇哭诉的小丫头,忙不迭哄自己的小丫头,怪责起男子的不是。

“雀,你总是欺负彩儿!”

“我……”男子一时无语,却无可奈何,“月,你就惯着这小丫头吧,迟早让她上房揭瓦去!”

“彩儿是孩子你承不承认?”

“……承认。”

“那你就不该与孩子计较对不对?”

“……对。”

男子看着冲他做鬼脸,好不得瑟的小丫头,只觉牙痒痒,而看着那么袒护小丫头的女子,又觉十分无力。

“行了彩儿,你也别欺负雀了,不是有客人来了么,去给客人们斟茶去。”

“好……”

丫头乖顺地应了声,就欢快地跑了出去。

看着欢咍的丫头,女子染上浅浅的笑意,目光温和,行步坐至梳妆台前,着手开始拆好看却繁琐的发髻。

“雀出去吧,我换了这身就出来。”

而抬头,望见了镜中身后的他,一怔。

“你准备自己拆这发髻?”

好笑女子的行为,着手帮着女子拆解开那发髻。

女子讪讪收回手,端坐着,任由男子的行径了。

一晌沉默,似乎只剩下男子取掉发髻上各种漂亮精美的发饰,轻搁到台上的声音。

“很漂亮。”

他忽然这么说。

拿下最后一个发饰,搁下,拿起台上的木梳,轻轻梳理着那如墨般的三千青丝。

女子一怔,而后浅笑。

“是么?”

“你头发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诶?”

女子眨巴了下眼睛,伸手拂过自己的丝发,看着丝发慢慢从指尖划开,长睫轻垂,嘴角轻扬。

“不是很好么,我头发越长就代表越长的时间已无战乱了,几年了?”

“很久以前。”

男子扶着女子丝发的手忽然一顿,然后用木梳慢慢梳下。

“是么,很久以前……”

看青丝滑落,丝发及腰,及腰的丝发用得了多少年来着?

“雀,你觉得我嫁衣如何?”

看着将木梳放回台上,准备离开的男子,女子忽然轻声询问,不曾转身。

背对着女子,男子闻言低首,双手不由紧攥,刘海儿遮目,看不清他的神情。

“很刺目。”

他如是,轻轻说着,说着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从不会向她撒谎。

“是么?”女子浅笑,抚上镜中的自己,目光涣散,轻声低喃,“果然不适合我呀……”

“月,我!……”

男子忽然转身,想说什么,却无语凝噎。

“好了,雀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可不能再让客人们等急了去。”

女子打断男子的话,轻柔地说道。

男子抿唇,转身离开,不曾停留。

女子再次望向镜中的自己,墨发瀑悬。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般漂亮,那么,这是他眼中的自己么?

――――――

“刚送来嫁衣,就忍不住试穿了一下,怠慢了两位是我的不是,在此向两位道歉了。”

“哪里哪里!是天行和阿芸搅了城主的兴致,当是我们向城主赔不是才对!”

向天行说着,拱手作揖向女子赔了个不是,眉眼弯弯,笑得无辜无害。

女子点头会意,而女子身旁的男子看着向天行的言行目光微沉,谨慎起来。

“不知两位寻我何事?”

“想让城主带我和阿芸一游永安城!”

女子再次愣住了,而后噗嗤笑出声来,红晕在脸颊上染开来。

苏芸儿静静打量着这个女子,比不上悠若姐姐的脱俗,也比不上菀儿姐姐的温婉,不艳也不清,倒是那抹眉宇间的英气和目光的柔和让自己诧异了好久。

想来也是,她不曾见过一个女子着殷红色的劲装,只是简单用一条发带束发,如此干脆利落的。女子不当穿水袖翩翩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跟仙女一样么?风啸后宫的女孩子们不都这样的?

“喂,小子,别太放肆。”

男子轻皱眉头,对于向天行心怀芥蒂。

“没事没事,雀,他们是孩子。”

女子浅笑,扯了扯男子的衣袖,而后说道:“正巧我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你们游一游永安城吧。”

“月!”

男子并不赞同女子如此轻率的决定。

“没事的没事的,对不对,向天行?”

女子看着向天行,忽然这么称呼。

“哎呀,城主认出天行了啊!”

被认出了身份也不慌乱,依旧笑意涟涟,好似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女子喊的是“向天行”而不是“炎天行”。

“只是猜测,何况天行不是自己就说了自己叫‘天行’么。”

女子好笑向天行的惊讶,目光一转,看向另一旁只是盯着她看,并不说话的苏芸儿,微笑,些许好奇:“这位姑娘是?”

“你就是独孤月?”

苏芸儿反问到,面无表情。

女子轻轻点了下头,也不恼苏芸儿那么傲慢的态度:“正是。”

手段强硬而又心地善良?呵,这个姑娘真这么简单?不过倒确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那种不亚于菀儿姐姐的温柔……

苏芸儿抿唇,觉得别扭了,侧过脸去,不再看女子,淡淡道:“风芸,尚风的长公主。”

女子诧异,而后不过浅笑,不甚在意,倒是男子心下的担忧更深了一层,也愈发警惕起来。

――――――

“不行。”

轻摇头,对于苏芸儿所说的没有任何想法。

“这么肯定?”

苏芸儿微挑眉,有些奇怪独孤月的反应,或气愤,或犹豫,这样的反应却是她想不到的,太平淡了,好像他们讨论的不是叛国问题,而是后院的一只鸡被猫给吃了,可是鸡有很多,并不担心威胁到温饱。

“独孤月,你的反应不对呢,莫不是你提前就知道我此次来见你的目的?”

“怎么会,我不是什么神人,自然不会未卜先知,只是芸儿坦白说出自己身份时我便试着猜想了下。”

“你没有怀疑我说的身份是骗你的么!”

而看到独孤月闻言明显惊讶的表情,苏芸儿是有些糊涂了:“我都不知道你的单纯友善是装的,还是真的……”

独孤月目光微闪,浅浅一笑:“与人为善不好么,时刻怀着猜疑之心活着也很累的。”

“我尚年少,不懂你说的这个,我只是曾听老人言‘信任只能给予少数人’。”

“这是原话?”

苏芸儿沉吟了片刻,轻摇头。

她记得很清楚,原话是“信任少数人,不害任何人,爱所有人”。

她不能理解,也做不到,所以不配说出原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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