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样的任务不简单，我也从未怕过，只是如果形势使得我必须做出对玖宫岭甚至是我的师父和兄弟不利的事，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时候能不能做得出来。”山鬼谣面色凝重，脸色有些发白。

“有得到就必然会有失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凡事以大局为重，我会尽量配合你。”破阵于窗前负手而立，微风吹乱了他的白发。山鬼谣此时才注意到，这个实力莫测，博学睿智的玖宫岭统领其实已到垂暮之年。虽然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迹，但是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宽厚仁慈而敢在他的面前肆意妄为。人的威势有时随着年龄的增加越发显得强大，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也越能让人信服，让人不自觉地听从他的命令。

“破阵统领，请容我回去和老师商议之后再做决定。”山鬼谣抿紧了薄唇，眼里的光芒闪了闪，淡淡地道。

鸾天殿。

感受到山鬼谣语气中的犹豫，左师有些欣慰。这个弟子平时看起来虽然嚣张狂妄，其实心肠是再好不过，只是他好强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感性的一面罢了。其他人总是埋怨自己不应该收一个桀骜不驯的小乞丐做弟子，但是自己从来不后悔收下他，因为他看到了山鬼谣隐藏在骄傲外表下的善良。看一个人是正是邪不应该仅局限于他的表相，这一点，已到知天命之年的自己怎么会参不透？

“山鬼谣，为师只告诉你一句话——以大局为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要有任何顾虑，一个人的死亡如果能挽救多数人的生命，那么他的死就是值得的。”左师慈祥地看着一脸犹豫的山鬼谣，语重心长地道。

“师父，你别说了！会接受破阵统领的任务，我的拳头只会向别人挥出！对您，弋痕夕还有她，我永远不会。”说罢果断地转身，昂首阔步地走出鸾天殿。

“徒儿，刚极易折，你还年轻，不懂这件任务的凶险，它的难度是你以往完成的所有任务都望尘莫及的。慢慢地，你就会明白，这世间的事情远没有人想象得那么简单。人，总是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时间会教会你一切。”看着山鬼谣远去的背影，左师低声缓缓地道。此时他眼神空洞，整个人看起来似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