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拍拍莲儿的手，空洞的双眼凝望着远方，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拍了拍莲儿塞在她腋下的手背，深深叹了口气，莲儿见此情景，忙把母亲扶到旁边的树桩上坐下······。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是你爷爷，那时候他还在，他很厉害的，有时候预知一些事，还挺准的。你一年，你父亲还在，我的眼睛也还没哭瞎，我记得你哥当年迷了路，我和你爹找了大半天，才在一条山溪边找到他，当时他倒在那里，脚上还有蛇咬过的印记，我们以为他死了，正伤心得大哭呢，谁知没多久，他就在你爹怀中醒了，还嚷着要带我们去摘野果，看到他没事，我们也乐意跟着他去看看，谁知转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他说的那个山洞······。”

莲儿递过一杯茶，母亲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欧阳家几代捕蛇，你爷爷当然看得出，当时你哥脚上的齿印是毒蛇咬的，你爷爷说，你哥以后不但不会被蛇伤，他的血还能救被蛇咬伤的人，不过这消息千万不能传出去，否则怕你哥大祸临头，你爷爷说，欧阳家几代都只有一个男孩，不能让你哥有一点闪失，你哥从小善良，看到有人受伤，他肯定会救，那样就会被人发现这秘密，所以得躲开人群隐居起来。幸亏祖上置下这一片山头，为了你哥，我们卖了山下的房子，搬到这山林中来，对外人说是为了方便捕蛇。”母亲神情专注，似乎沉浸在往事的怀念中·····。

“娘，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神仙？哥会不会吃到神仙栽种的仙果了？你看，哥的轻功也越来越厉害了”莲儿很崇拜她的哥哥，她把头搁在母亲的腿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脸上挂着迷离的笑意······。

“傻孩子，天天在这种悬崖峭壁上来来去去——捉蛇狩猎，换做是你，不照样练出轻功了么。至于传说中的神仙，娘怎么会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娘又没见过。不过娘知道，你们兄妹两就是娘的神仙，能让娘起死回生。”

“娘。”莲儿鼻子酸酸的，“下辈子，还愿意做您的女儿。”

“莲儿，你手上戴的是什么？是不是有人送的？”母亲摸到了莲儿手臂上的戒指和手镯。

“娘，瞎说什么呢。是哥捡到的，应该要不少银子呢，娘，来，这个给你。戒指我留着。”莲儿绯红了脸，取下手镯硬要给母亲套上。

“不要，娘这么大年纪了，还带什么手镯，你留着。”母亲推开莲儿的手。

“娘，等哥找了媳妇，这个要给嫂子的，您先保管着。”莲儿不由分说帮母亲戴上手镯，戒指

在手镯上轻轻滑过，一道阳光折射过来，瞬间刺痛了莲儿的眼睛，她头脑一阵晕眩，倒在母亲怀中······

“孩子——孩子——”莲儿睁开眼，看到一对面目慈爱，穿着怪异的夫妇，男的虽然年老，依然气度不凡，女的半老徐娘，还是风韵犹存，他们和莲儿面对面，张开双手迎接她，“果果，小心车！”莲儿被那个留着一头卷发的妇人拽住，她只得不断小心地躲闪着身前身后，这个叫“车”的怪物，紧紧牵住妇人的手·····。

“这是什么地方？”莲儿走被带进一套四壁光滑，到处闪着亮光，极其整洁华丽的房子，她感到很迷惑，“这里——好像来过。”

“当然，果果，这是你的家，你好久不回来，妈和爸都好想你。”妇人双目含着晶莹的泪花，期待地伸出手臂看着莲儿······。

”你们叫我什么？你们叫——”莲儿后退了两步。

“莲儿，莲儿——你醒醒——醒醒——”母亲着急地摇着女儿的肩，莲儿迷迷茫茫地睁开双眼，缓缓抬起头来，打量着树木依旧茂密的四周，双手紧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头好晕，娘，我刚才怎么了？”

“莲儿，你刚才吓死娘了，嘴里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果果，什么？嗨！我也不知道，反正怎么叫都叫不醒。莲儿，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母亲担心地询问。

“娘，没事，你放心。”莲儿淡淡地说了一句，木然地站起身子，朝屋里走去，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梦中妇人那一双期待的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