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脑袋,萧浪一直向前走,走在深深的柳条上,走在柳条街道上。街道的两旁深处隐隐露出些建筑,隐隐听见些声音,像是笑又像是哭,像是小孩的打闹又像是夫妻间的争吵。萧浪向着有建筑的方向走去,一个人在街道上是孤独的,动物都知道合群,何况是人?
向前走了十来丈之后,萧浪发现一个酒家,这里居然有一个酒家。小小的酒馆,一张陈旧的布满了灰尘的白色招牌,上面写着‘酒馆’两个字,连一个名字都懒得起,只写了酒馆两个字。酒馆的门开着,里面看不见其他的人,只有一个懒洋洋的躺在一张太师椅上的人,正拿着一把蒲扇不停的扇。如此冷的天气他居然扇着蒲扇。
萧浪走进酒馆,他坐了下来,但是,酒馆的老板居然还躺着,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连问也没有问一声。萧浪无奈只好道:“老板,我要酒。”
“自己拿,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这自己拿,吃多少拿多少,不能剩下,不能浪费。”人是懒洋洋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就像是那缓缓吹来的风,柔弱无力。
萧浪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古怪的人,他笑着问道:“你这样怎么做生意?怪不得你的店里没有生意?”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现在还有生意才奇怪,我就有点奇怪你了,现在不在家里,却来我这里喝酒,吗说怪不怪?”
萧浪想想,突然觉得怪的真是自己,人人在家人人欢喜在着准备过年,可是,自己却在这里喝着孤独的冷清的酒。酒虽然是烈酒,酒虽然喝了能热身,但是,心却是冷的。
“老板你呢?你为何还不会家?”萧浪一边走去拿酒,一边说道。
“这里就是我家,你还要让我回到那里去?”老板还是那样没有起身,没有抬头看看,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萧浪一眼。
萧浪问:“你的家人呢?家人都不在吗?”
一个人,一人的个家,只有一个人的家,还能叫家吗?
萧浪的话问了好半天,可是半点会的也没有,老板懒洋洋的声音没有响起,他懒洋洋的身体也没有动,蒲扇也没有动,仿佛凝结了一般。
萧浪见他没有回答,拿着一壶酒走到了他的身边道:“老板?你怎么了?”
老板突然间站了起来,吓了萧浪一跳,然后跑到后厨放酒的地方一阵翻找,一阵折腾。片刻之后,他拿着一个酒坛走了出来。
“喝,我请你喝。”
他的声音再也没有懒洋洋的感觉,反而还带着一种冲劲,和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萧浪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你请我喝酒?我们之前认识?还是你见过我?亦或者是你听过我的名字?”
“我们从前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更没有听过你,不过,我们现在不是见过面了吗?或许喝了两杯酒之后就认识了,说不定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萧浪道:“说不定是敌人呢?”
老板哈哈大笑道:“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现在能喝一杯那就拿起酒杯,以后若是朋友那就更加的好了,若是敌人也没有关系,和敌人喝一杯酒也没什么打不了的。”
萧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